,马匹已无法行走。后头追兵早就弃了马,徒步追过来。田海旺只得下马,将月颖拥在怀里,拼命奔逃。他虽然气力衰竭,胸口创伤再破,疼痛无比,但轻功只消留下一成,也非寻常军士能追及。一路上越走越窄,最后已成孤道。田海旺知道前头必有大山,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又走数里,前方已无道路,田海旺眺望过去,猛见一处光秃秃的山峰。只见那岩壁高耸入云,直有百来丈高,月颖不禁扼腕,娇声叹道:“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可要如何是好?”田海旺回头看去,眼见追兵不停追来,此刻已不能再等,当即说道:“生死有命。我们攀上去!”月颖看著高耸入云的岩壁,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知该要如何攀上。正想间,忽然有人扳过她的肩头,跟著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不由一惊,赶紧往后退开一步。田海旺道:“我要上去了,你快过来。”月颖一怔,不知他欲待如何,忽见田海旺解下腰中衣带,张开双臂道:“快来吧。我把你绑在怀中,不然怎么上去?”月颖脸上一红,知道他要抱住自己,嗫嚅道:“你……是故意的吧?”田海旺见敌军已然追来,这当口实在不能,有所拖延。他伸手过去,轻轻将月颖拉到身前,跟著矮下身去,将她一把抱住,用腰带将两人紧紧地缚在一起。月颖虽然早已芳心暗许,但无数外人环顾,两人相距又如此近,还是一阵脸红。田海旺将月颖牢牢缚在身前,跟著站起身来。他整个身子已将月颖的娇小躯体护住,一会儿攀岩上峰时,身上便是中箭,最多也只能伤了他的皮肉,却决计伤不了月颖分毫。田海旺低声道:“这样可能比较累,你忍耐片刻,等到了平安之处,我解开衣带,你再好好休息。”月颖摇头道:“他们会放箭射你的。你把我背在外面,他们就不敢射箭了。”田海旺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但紧紧搂住了月颖。月颖倚在田海旺的怀中,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只觉田海旺的身体说不出的温暖,此刻虽然身处险境,脸上还是羞得通红,身上不知怎地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只能紧紧靠着田海旺的胸膛。田海旺见敌军已然逼近,若是对方到山下时候自己尚未能爬出弓箭范围,那就是死路一条。此时正在生死关头,无暇顾及月颖的女儿心事。他大喝一声,猛往岩上扑去,跟著双手双脚爬行如飞,霎时便攀上十来丈。瓦刺军见他逃走,纷纷叫道:“放箭!放箭!”无数弓矢飞来,有的射在远处岩壁上,有的却落在田海旺身旁,可说凶险之至。田海旺心道:“只要再攀上十丈,他们便射我不到了!我可得加把劲!”他内力雄厚,寻常奔驰十来里也不疲累,但此刻气血衰弱,攀岩而行,平常裂石开碑易如反掌手指,居然淤血青紫了,越是往上攀爬,越是疼痛难言。正辛苦间,陡地一箭射来,田海旺忍不住闷哼一声。月颖惊道:“怎么了?你可是中箭了?”田海旺摇头道:“我没事!”他咬牙切齿,奋力往上攀去,额上却流下一粒粒的汗珠,滴落在月颖的脸上,胸口鲜血更是涔涔渗出。月颖被田海旺的鲜血所浸,不由得轻轻一呼。田海旺怕她也中了箭矢,急忙低头望下,恰好公主也往他看来,霎时间四目交投。此刻两人目光相接,呼吸可闻。月颖见到田海旺双目炯炯,望着自己,蓦地一羞,急忙低下头去。田海旺胸痛欲裂,什么男女情爱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看月颖完好无伤,便也不再多问,自行朝上头攀爬。月颖见田海旺专心攀岩,便又抬头起来。她凝视着田海旺的脸庞,心道:“田大哥这么拼死救我,嫁给他,今生今世一定都可以安乐。”见田海旺汗如雨下,胸口更是留下鲜血,大感心疼,便想取出手帕替他擦拭。田海旺使出浑身解数,爬了一阵。箭矢仍是如雨点般射来,只是飞近时力道已尽,仅斜斜地落在一旁。即便有的箭命中田海旺,也是软软落下,并不入肉。看来两人攀缘已高,万事安全了。又爬了片刻,忽见上头有处小小平台,当容两人歇息片刻。田海旺奋力一撑,连滚带爬的攀去,跟着解开身上绑缚,放了月颖下来。田海旺气喘吁吁,单膝跪地,几乎直不起身来,道:“这一点点路,若是没有伤,我几步便上来了,何须如此狼狈?”跟着腿一软,伏了下去,想要休息片刻。月颖微笑颌首,心中甜蜜,正要接他话茬,忽见田海旺背上插了两只箭矢,忍不住惊叫出声,说道:“你……你怎地伤成这样!”原来,适才田海旺攀爬时精力衰竭,移动不便,竟中了两箭。月颖眼看箭矢入肉甚深,仅露出半截箭杆,若不将其拔出,伤口定会发炎,到时溃烂起来,恐有性命之忧。田海旺调匀气息,缓缓道:“我体健如牛,区区几支弓箭还要不了命,你别担心了。”当下伸手到背后,折断了箭杆,随手丢在地下,但那锐利至极的箭头,却仍钳在肉里。月颖心下骇异,忙道:“这样不成的!快快转过身去,让我瞧瞧!”说着便要走上。田海旺知道她要为自己治伤,急忙退后一步道:“不用不用,弄得你满手鲜血,不大妥当。我现在无力,是胸口创伤破裂的原因,休息几天就成,背后的箭,皮外伤而已。等过几天,我体力恢复,到时候自己拔出来就成。”月颖生性仁慈,自小便为他人打算。眼看田海旺为自己受伤,若要她视若无睹,恐怕大为不易。可当真要出手治伤,自己从未做过,只怕反倒伤了田海旺。她连转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