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烛台发出的暖光投在他脸上，像极了在椿榕时他给她过生日的场景。
“分手。”闻蔓本能地颤了颤，却二次强调，“我要分手。”
“……是。”
“不是都跟你视频说了么？”
傅其修却摇头，无奈道：“蔓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一次好好谈话的机会。”如果按照正常的套路走，她又怎么会同意和闻潮升见面？曾钰自然不会给他压力，但会给她施压，他无法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就只能走迂回政策，从闻潮升那边入手。
闻蔓充耳不闻，说：“你大可以去找懂事的。”
像是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傅其修冷了脸：“不要意气用事。”
“昨天你就没联系我。”
闻蔓抬起手打断他的话，“你就说是不是。”
闻蔓肩膀彻底垮了。
她说到这已经语无伦次。
“昨天太困了。”
那天她在傅其俢身上闻到了闻潮升身上才有的味道，还当是自己的错觉。
“傅其修，你不能这样。”
傅其修蹙眉，他当然不会这么想，可他刚要否认，闻蔓就再次出声：“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至少不会在这件事上对我有要求。可你这样，又和我妈当初的态度有什么区别呢？为了某件事而和闻潮升达成共识，都没想过我会不会受委屈。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有多深，如果闻潮升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转变态度，那他这个爸爸我不认也罢。”
他叹了声，“是。”
傅其修坐在对面，从没想过她在自己积攒了那么多的委屈。
她捏起酒杯，手指微微颤抖。
“什么意思？”
闻蔓想，如果是有什么利益牵扯，她至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你让他来找我，是不是？”
“还有你那个在别人眼里懂事能干还优秀的前女友，”他的态度让闻蔓此时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往常不敢说也不想说的话全都在这个时候吐了出来，“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你是不是因为她才那么多年不再找，否则为什么她一结婚你就有了我这一段？”
“闻蔓。”
因为常年需要跟水产品打交道，要想压住身上沾染上的海腥味，闻潮升喷古龙水时总要喷得浓一些。
就拿昨天来说。如果不是有人要求，闻蔓压根就没办法想象闻潮升主动找自己的画面，更别说，闻潮升见她，只是为了给她钱了。
这是他进入“辩论”状态时的小习惯。
他点了根烟，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味道偏苦，像晒干了的人参被放在空调房中。每次王知敏闻到，都会抱怨他身上味道奇怪，每个人的嗅觉接受能力不同，闻蔓恰好觉得这个味道很适合闻潮升，还偷偷去看过香水牌子。
傅其修不动声色，身子却向后靠了靠，“蔓蔓。”
傅其修一愣，被气笑，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你是和他最近是有什么合作吗？”她问。
傅其修坐直，抽了湿巾擦手，说：“你现在不冷静。想好了再说话。”
“你每次生气，都会摆脸色给我看，我本身就害怕你失望，看到你这样，只会不断地去检讨自己。你不让我玩车子，我就不玩，家里不让放东西，我就不放，我现在连酒都少喝了，可你还是不满意。我不是没有努力的，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我就是做不好。我其实很讨厌应酬，当初和裴觉开工作室，也是想要话语权，比起在外应酬交际，我更喜欢和朋友开心的喝酒聊天，更喜欢窝在家里画图……”
将香槟一饮而尽，她壮了胆，才说：“我昨天去见闻潮升了。”
“你……”闻蔓不受控制得哽了哽，“你是不是背着我找过他？”
闻蔓撑了一天，已经很是疲惫，她说：“你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原谅他？”
她继续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
他冷言冷语，一下戳穿了闻蔓的肺管子，长期以来积累的委屈从破口泄露，她直白地控诉道：“你看你，你又这样看着我。”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本想吃完这顿饭再问的。
他居然在笑。
闻蔓这会儿就像个战场上的小士兵，面对过于冷静的傅其修，她义愤填膺，他却只觉她在闹脾气。
傅其修看她。
：“这几天做什么了？”
谁都可以，就你不能。
她仿佛灵魂出窍，完全只顾说自己想说的：“从头到尾，你都觉得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不对？”
“你问。”
第九十三章分手
“继续说。”他说。
一想到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闻蔓兀地有些喘不上气来。
“困到八点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