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跑到了贺庭房门口,走廊尽头的窗户有些漏风,吹的林也脖子冷嗖嗖的,轻轻扣了下门。没过几秒钟门就从里面打开,林也被一把拽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里从走廊外挤进来一些微弱的灯光。贺庭不明分说便把林也按在墙上,林也一下就慌了神,他看不清贺庭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火热的气息凑的越来越近。林也只觉得鼻尖似乎都蹭上了对方的,立马屏住呼吸,他害怕还有些无端的兴奋,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他如果没有失声此刻还能问一句到底怎么了,可现在他又不能反抗怕打伤了贺庭。
忽然手边蹭到个冰凉的硬物,是电灯开关!
“啪——”
眼睛都被灯亮得一晃,林也慢慢睁开眼,贺庭随意垂下的碎刘海遮住眼睛,林也看不出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眼神中似乎闪过一瞬间的隐忍。手腕处本来巨大的力气一松,林也被抱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林也,让我抱一会。”
本来还悬空着的手臂慢慢滑落,林也轻轻抚摸着贺庭的后背。这是人类从出生就被授予的最本能的一种安慰,婴儿啼哭父母会抱着轻拍后背安抚,这种未经雕琢的表达情感的方式,会在第一时间比起大脑的思考更快一步带动肌肉的反应。
隔着单薄的布料,两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扑通、扑通。
这是林也和贺庭的第三次拥抱,也是林也除了父母兄弟外第一次和一个人如此紧紧相拥。
「你是特别的人。」
逐渐恢复理智后,贺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林也解释他这样的行为。
林也笑了笑,作了没事的手势。
“要不先坐会吧。”
贺庭赶紧搬出把椅子,招呼林也过去坐,又转身要给林也倒杯水。林也拉住对方的手,摇头表示不需要喝水,伸手指着贺庭,拇指和中指相捏又张开,竖完大拇指后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问号,眼里满是担忧。
你还好吗?
贺庭点点头又摇摇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也。林也把椅子搬起来放在床尾,正对着坐在贺庭面前,指了指自己,抬起手在太阳穴上打圈,手心展开又收拢放在耳边。
我想听。
贺庭伸出手把林也放在耳边的手慢慢放下,“我今天戏太过了吧。”
林也猛地摇头,他知道贺庭不是为了出风头。
“我以前被确诊过情绪调节障碍,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焦虑、害怕甚至狂躁。可我的父母却认为这是我心里太过脆弱无法抗压造成的,他们说我软弱、自卑,只会逃避现实。”
林也无法想象贺庭是如何才能云淡风轻说出这些,他的亲弟弟林好一样确诊了心理问题,他明白心病难医,发作起来更是无药可医。林也伸出手轻轻覆在贺庭的头上,就像之前贺庭对他做的那样。
“在学了表演专业以后,我几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前的症状了。演戏对我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宣泄方式,那些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在短暂的时间里冲淡了我本身的许多情绪。”
贺庭努力地去克制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和情感,一直活在自己挖的陷阱里,但在遇到林也后他就无法再控制了,贺庭抹了把脸,双手抓住了林也的手臂。
“可你一出现就不一样了,如果说我曾经控制情绪是为了不被情绪主导,而现在我控制情绪是为了想靠你更近。”
怦怦、怦怦。
林也的心脏疯了似地怦怦作响,贺庭这是在向他告白吗?!
“你是特别的,非常特别的……”
林也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特别的什么?
“非常特别的人。”
林也还等着对方继续下去,可贺庭却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盘腿坐在了床上。林也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明明是自己设想的太多,贺庭本来就没对他做出过其他出格的举动,可还是忍不住失落。林也千万次告诉自己,本就是自我残缺对许多情感无法应承,绝不应该把悸动当欢喜对某些关系逾矩。
似乎是发现林也的情绪不高,贺庭担心是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对方,连忙道歉:“抱歉,是不是我说的有点太多了?”
林也摆手表示自己只是有点累想回去睡觉,贺庭也怕给林也带来的心理负担太大,便没有强留对方,送出门后互道了晚安。回到房间后林也默默坐回床上,想太多总不是好事,索性眼睛一闭往后一仰,整个人陷进了被子里,随后天旋地转沉沉睡去。
即使大家都不约而同没有提前一天拍摄贺庭情绪失控的事,总是有些互相看眼色,林也作为另一个当事人都不自在起来,今天他其实没有拍摄戏份,只是按照往常一样跟在导演身边。
郭导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根本不在意,看见林也过来便随口一问:“贺庭昨天是怎么了?”
监视器里造型师正在整理贺庭的衣服,贺庭神情并无异常。林也摇摇头不想说也不好说,郭导有些疑惑,“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