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不规律的喘着重气,有时猛的大吸一口气,好像已经到了极限。
只是抬起了一个缝,他在一层厚重的血色阴影下隐约看到了沈立锦的脸,很好看,喜欢,爱。这
隐隐约约的视线里,他恍惚又看见沈立锦操着水果刀,狠狠的扎进那颗好的眼球里,还说着:“还敢哭?你凭什么?你个婊子还有脸哭?!”。
林误苍白的嘴唇无力的嗫喏着,绝望的气息笼罩着他,道歉和认错求饶通通都没用,他没有办法了。可是他真的好痛,痛到明明晕过去了却马上又被疼醒的程度:“…立锦…我错了……立锦……立锦…痛……”
穷极半生,他始终不懂,为什么母亲要离开,为什么父亲宁愿娶一个卖身的妓女,也不肯再与母亲联系,他们的感情像一根很细的蜘蛛丝,稍稍一扯就断的无影无踪,可他呢?他算什么?凭什么一个野种能落个双亲和睦的结局,凭什么一个妓女能傍着他名门沈家一辈子?
沈立锦双手沾满了血,他整个人也是抖的,好像将身下的人活活吃了都不解恨。
“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贱人!没有你,那个婊子怎么敢这样?杂种!”沈立锦几近疯魔的骂到。
林误的腰侧满是淤血的痕迹,有几处被锋利的棱角划伤,流出一股又一股廉价的血液,他的浑身都站满了液体,痛苦的眼泪,狼狈的鼻涕,汹涌的血液甚至还有失禁的尿液。
音了,挂满紫青鲜红的躯体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
他的瞳孔凌乱飘晃,像是在寻找什么,随即锁定了茶几上的一把切水果的小刀。林误泪眼朦胧中看到沈立锦手拿着泛着寒光的刀,他的哭声又多了一份崩溃。
“啊!呜……对不……起呜呜……啊呃…”林误已经喊不出来了,可是这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整个刀身插入身体,血液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嘴巴也大口的往出呕血,可是脸和嘴唇却越来越惨白,甚至发黑。
可是此时的林误已经没了声音,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他的大脑好像已经放弃了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骨头碎裂的疼,割断皮肤的疼,绞烂内脏的疼,还有心脏跳动的疼。
沈立锦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他握紧林误的后颈,然后撞在厚厚的落地窗上,一下,两下,是打算把玻璃撞碎,然后把手中的的东西扔下去一样的力道。
他想道歉,想认错,可是他真的没有张开嘴唇的力气了,只能尽力的发出点声音,当做是一句道歉的话。
林误全身的骨头都随着振波在颤抖,被震碎,内脏,器官,也都要被撞出来了,像是一遍遍的被摔在地上,又被卡车狠狠碾过。
林误没有力气嘶吼了,从喉咙缝间发出几声沙哑的喘息已经算是剧烈的反应了,他只能承受着,将他给的所有痛苦悉数接纳,无法拒绝,不想拒绝。
如果死掉可以让立锦不再那么讨厌他的话,他愿意就这样死亡,他的一生太没意义了,是沈立锦给了他唯一的光芒和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很短暂,但是对他来说足够了。
他是为沈立锦而活的,如果打烂这副躯体能换来沈立锦一个笑脸,那他愿意被打烂一万次。
沈立锦瞪大的眼睛像恐怖的像吃人的恶鬼,他钳住林误的下颚,捏的他一点都开合不了嘴巴,阴狠的问道:“痛?你也配说痛?哈…”,只是一声绝望而无助‘痛’,却狠狠的激怒了沈立锦。
林误痛的崩溃,他好想停下这一切,可是他从头到脚都被残忍的虐待到几乎残废,哪也去不了,就要死掉了,死了就不痛了吧,死了就没有感觉了,也看不到立锦了……这样想着,林误还是拼命的睁开那双血腥的不堪入目的眼睛,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看到东西了。
面部肌肉不自主的痉挛,这是他这副残碎的身体能做出的最后的动作了。刀刃刺穿眼球,割碎眼窝,从眼皮中涌出的血液像是眼泪,划过脸颊。
“对……不起…”林误明明已经没了意识,可他在黑暗中还是听到了沈立锦的谩骂,甚至还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哭腔,林误心痛不已,他充满害怕和痛苦的泪水中,又多了一份自责。他的存在居然这么让立锦难过吗。
内脏在无规律的痉挛,心脏和一会儿巨快一会停止的跳动,伴随着林误混乱还夹杂着细碎的道歉的呼吸,喉咙被腥红的血液灌满,身体被断裂错位的肋骨横穿竖叉着一点也动不了,他全身上下只有那唯一一颗还算安全的眼睛,可以用汹涌的眼泪表达着这非人的暴行。
林误的腰侧有一道长长的褐色疤痕,那是上次做手术留下的,虽然已经拆线了,但还是丑陋扭曲的永久性留在了白嫩无暇的皮肤上。
沈立锦瞄准拿到疤痕,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甚至又重重的上下捣动了几下,“你有什么资格觉得疼?你本来就不该活着的。”
好奇怪,明明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也听不到呼吸声了,林误以为自己终于死了,可是他却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