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一静,旋即分不清是他人还是那个神像的嘶吼惨叫吵得人耳鸣,青年默不作声加了一层真空,耳边就又安静了。
他靠着墙坐了下来,打算耐心等廖宜榅来找他——以青年那一想到什么事就马上做完的性子,不超十分钟就会解决玩异常点找到他了。
廖宜榅抿了抿唇,放下了武器。
空气像是干燥过头的麻布摩擦着呼吸道,吴言尽可能压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减少这密闭空间里本就不多的氧气的消耗。
廖宜榅没有巨物恐惧症,他和邪神打的几次架的经验让他拿出了武器就毫不犹豫地开了火,此时距离白烟散开甚至不到五秒,往他这边聚拢的幸存者就算跑过来也来不及阻止他。
爬上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烟没有出风口不好完全散开的原因,这一小片空间显得格外闷,大脑都被蒙上一层雾,思考都不明晰。
嘭!
没有着力点,就算拿小刀给墙硬造出攀爬点,也会消耗大量体力。
外面的人已经爬得有点遮住了视野,空气墙就像是抖蚂蚁一样震了震把人抖下去,炮火轰开的同胞的血肉对青年像是常见的棉絮一般散落了一地,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脊背放松了一些,那个裂开的神像被他随意丢在一边,沾到了撒在地上的水
“有什么头绪吗?”他吐了一口气,不是很想动脑袋,加上迟迟没有见到吴言,不免有些焦躁,“我感觉不到那个神像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能是体系不一样——放心,我看了他们的血条,百分之七八十,还在安全区间。”
女人摇头,又想起什么,去看廖宜榅。
女人握着那只一直拉着她的手,却没有对这个青年产生恶感,她缓缓站起来,开始观察周围,本来是想找到自己的儿子,眉间的忧心却更重了:“他们……”
血花炸开。
水果被他拿出了盘子,切开了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次耗魔可能有点高。”廖宜榅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他用空气墙隔开自己与外面那些扑过来的活人,也不管自己扩开空间的架势把外面那群人挤得人仰马翻。
慢慢是石头的质感和外观,受到攻击之后却是炸出了一堆血沫。
应急用的薄荷糖压在舌根,苦涩清凉的味道并没有缓解这种宛如高烧了一般的症状,男人按下手表计了时,一直绷着的肌肉并没有因为突然到来休息时间松懈下来。
水壶打开泼洒,把浮尘吸附砸在地上,尽可能让白烟淡一些。他靠近香火,先踩灭了,才拿着手电筒观察,绕着墙走了一圈。
他垂眸打量着神像,将它放在地上,一脚踩住固定,捏着小刀刀鞘,刀柄尾端刻意缩小面积增加压强的锥形体对准了神像脆弱的脖子,凭着蛮力把石头敲下了。
——奇了怪了,之前乱走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抬头,怎么就没看见这么明显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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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按照范围来说不应该啊……
暴力、毫不留情、甚至没什么同理心。
黑暗,闷热,淡雅的香燃多了就显得呛人,吴言摸索着站起,打开了手电筒。
“……用我这张脸?”青年下意识摇头,“可是——”
他身旁的女人显然视力不错,她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哽咽,紧接着干呕了一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握着青年的左手,拼命透过手套去汲取一些温暖。
刚刚还疯了一样想要用人海战术埋了廖宜榅的信徒们现在更加虚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气,虽然还活着努力爬上来,但是蒙了一层死亡的阴云,动作缓慢了不少。
用指节向墙面敲下,连回声都没有。
他可以效率优先暂且压下对死者的歉意,但是不能不管这些活着的人。
手上的道具开始蓄能,那些飘上去当肉盾的人被他漫不经心地拨开,神像被无形的手按住,动弹不得。青年虽然眼睛看着神像,思绪却飘远了。
头部的石头被这个力道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切面不算平整,里面就是实心的石头,敲打间也没有空心的回音。
他试探着拿起神像,觉得眼熟,又想不出是对什么眼熟,拿着军刀刀柄敲出一个刻痕,自己身上没有因此出现什么异常的伤口——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石制神像。
白茫茫一片,视物都困难,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发现了香烛的点点火光——以这个烟的密度,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爆炸。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变化。
吴言没几秒就放弃了这个设想。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一个10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和门,他感觉不到风的流动。中间供着三十厘米高的神像,那些香烛就是在它的座下燃着。旁边还供着点水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