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方容与恍恍惚惚地想。
纵然如此,谢薄月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加收束的力度和愈发失控的频率把方容与折磨得全身发软,即使咬着唇也仍然有哭泣般的喘息声泄出来,手指连攥住些什么的力气都没有,头昏脑涨到无法再去思考些别的。
家庭医生已经来过很多趟了,后面只说身体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也许主要还是心理上。总之既没能让方容与彻底好转,也没熄灭谢薄月胸腔中那股焦躁不安。他分明清理得再仔细不过,可为什么会严重至此,以至于方容与都没有醒着的时候?如果他再注意一点……他有无数自责设想,可却没有后悔。
他伸手去拂方容与前额的发丝,直到看清那双紧闭的眼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已经昏过去了。
感知像浪花一样被抛起,又随着潮水被卷走,视线里是一片绵延的白光。
好一个密室。
眼下的处境让方容与觉得头疼,因为一切都在指向唯一一个可能性,但是他又对此难以置信,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谢薄月居然疯成这样了,那个荒谬的晚上还不够,现在甚至要限制他。
全身骨架像拆散过又重组一样酸疼,他坐起来后又缓了好一会儿。
他依然想不明白谢薄月对他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是他。而那天谢薄月堵着他说,自己没有不冷静,可现在在
谢薄月坐在床沿,重新拧了干净的湿毛巾替方容与轻轻擦拭着;处在昏睡中的人如他记忆里一样温和平静,尽管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憔悴苍白,可仍然漂亮得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谢薄月在不加思考的肉欲中放任自流,失控的欲望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而他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猛烈,直到快感积攒至顶,热流在肠道深处迸发。
心底有什么东西一寸寸地冷了下去,谢薄月静默了,抬手去覆方容与那一双含恨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般不去面对那个昭然若揭的答案。真奇怪,明明这是他希望的,宁可是恨也不能是不在乎,可这份恨意真的清楚地摆到他面前时,他又感觉有无法驱散的寒意席卷了心脏,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却很合身,而床头柜上整齐地叠放着他的外套,看起来已经是重新清洗过的,他站起来随手披上了。外套散发着很淡的香味,他迟钝地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味道似乎也在谢薄月身上闻到过。
窄小的穴内根本含不住过量的精液,有白浊从被撑到极致的穴口溢出,他终于餍足般退了出来,动作间更多的液体沿着臀缝流淌到沙发上,两人身下一片淋漓。
谢薄月发现这次方容与没有扬手想打他了,所以他又想得寸进尺地上去讨个吻。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至少现在是。
他那些隐秘不发的爱意像卷柏一样,从前干枯贫瘠,苟延残喘,可一旦受到浇灌,就忽然间不管不顾地郁郁葱葱了起来。
方容与断断续续地发起了烧,人也烧得昏昏沉沉,这几天里几乎没有什么醒着的时候,自然也察觉不到自己辗转到了哪里。
可这个吻顺利到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他喝不下药,也不想看见谢薄月,就这样放任自己一直陷入昏睡,几乎是自虐一样在自生自灭。
突如其来地闪回到谢薄月脑子里,可此时他的心境已经完全反转过来了,或者说他从方容与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事情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更无可挽回的境地。
收了毛巾,又认真捋平被子上的褶皱,谢薄月便安静地坐在一旁。
方容与的直觉在一瞬间把所有细枝末节的点串成了笔直的一条线。借厨房时也给他做了饭、围裙松了分明可以出声提醒却不声不响上来帮他系、那天意外看见的谢薄月的手机锁屏、回避多日却停车场“偶遇”……
他四下走动观察了一阵,发现无论是那扇玻璃门还是那个看起来像入户门的门都锁上了,就连外面的下沉庭院也是玻璃封了顶的。
锁屏……也许谢薄月的反常是在他还没发现的、更早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早有预谋。
方容与在浴室简单洗漱过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这里的陈设简单到无趣,而他的手机也不知所踪,除了发呆和回忆根本无事可做。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未关的房间门口透着柔和的暖黄色阳光,方容与循着光线走出去,房间外是一览无余的小客厅,拐角处似乎有浴室,却没有厨房,客厅另一头是一扇玻璃门,阳光是从门外的下沉庭院照进来的。
两人紧紧相贴的腹部一片湿滑黏腻,大腿内侧的肌肉和腰胯随着激烈的抽插而控制不住地颤抖,处在不应期的方容与已经疲倦到再也不能承受,意识彻底断了线。
方容与醒来时有一瞬间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而仿佛与灵魂不适配一样轻微发麻僵硬的身体提醒他已经这样睡了很久了,他环视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房间,慢慢坐起来。
方容与仰面靠倒在沙发上,神色木然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