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站出来缓解气氛,以后不要给我妈打电话了,国际长途应该很贵,接了信号也不好。
“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晚上张基带我去吃了海底捞,他好像很愧疚很难过,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难受的,我还挺高兴的,一个人吃了三百块,还去做了手部按摩。
我高中有段时间的确很喜欢唱歌,学习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去ktv唱歌,唱完感觉舒服很多。我有点记不起那时候我都唱什么歌了,只记得自己一个人也是站在前面抱着话筒又唱又跳,幻想下面坐满了听众,他们看我的眼睛里都是光,都是爱,我每唱完一首,他们都会鼓掌欢呼。但现实是一首唱完后就自动切到了下一首,我一首接一首唱,但从来没有听众。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柴家馨跟在我身边,“你的项链好漂亮。”
我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他无法想象他百忙之中我不知道周六有什么好百忙的抽出时间开车送我到补习班后,我竟然翘课跑去唱歌。我被提回家的时候,张基差点犯高血压,把我一通胖揍,教育我的时候猛戳我的额头,狂敲桌面,网上的心理专家说这样的行为会给孩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心理阴影,但是张基还是这么对我。
柴家馨在台上唱kpop,边唱边跳,我在下面激情鼓掌,她朝我飞吻。
“因为喜欢。”
“还不知道。”柴家馨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刘海,她烫了个很可爱的卷发,“这才一个月不到呢,时间久一点再说吧。”
“香奈儿的。”
柴天后下台中场休息,香汗淋漓地靠在我身边。
我想了想,又补充,也不要给我爸打电话了,他很忙,应该没空接电话。
“谢谢。”
“你已经这么高了,为什么还要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她盯着我的脚。
我抽出纸巾擦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我记得你高中很喜欢唱歌啊。”
“不知道唱啥。”
我放慢步伐,伸出手让柴家馨挽上来。
“就是聊天呀,他毕业后回国回来,上次同学聚会见面后就又聊起来了。”柴家馨的耳朵又红了,她真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人。
她把话筒塞到我手里,我还给她,“一时想不起来唱什么。”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吃。”
张基一下子哽住了。
张基没有发消息,我闪电般地息屏。
柴家馨缠着我要我点歌,为了堵住女人的嘴,我随便点了一首歌,算走个过场敷衍了事。陈得仁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坚决不唱,我谢谢他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宁可他闭嘴。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张基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结婚,他是家暴男。
柴家馨噗嗤一声笑出来,扑上来抱住我的手臂,“你说得对,是陈得仁太矮了,我要挽着你走。”
柴家馨跳得满头大汗,“点歌呀白振雪。”
“是施华洛世奇的吗?”
我在名册的联系人那里把父母的电话号码都划掉,留上了张基的,又补上我哥的,他应该比白金阳闲一点。
老师还在办公室休息,被抓了出来,十分委屈地说,他每次都发短信、打电话给我父母,但是没人接电话,只有一次我妈接了,好像是信号不好,又挂了。
老师点头。
老师点头点头。
我再被提回教育机构的时候,张基给我换了一对一的补习,然后一脸杀气地冲到前台,把大课的老师投诉了,说老师一点都不负责,孩子不来上课也不告诉家长。
“行。”我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补了口红,拎起包出门。
从ktv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柴家馨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高于荣说他可以吃,三个人一起看我。
“怎么不唱两首?”
我的个人演唱会巡演半年后,终止在高二上的期末。
从洗手间回到商场是很长一条窄路,两位男士站在尽头处等我们。
出国这几年我听冷门外语歌多一些,我能唱的ktv里都搜不到,那些经典的老歌我又不想唱。
我点头。
快走回他们身边时,柴家馨忽然小声问我:“雪雪,你是不是和张基在一起了?”
吃完饭后柴家馨提议去唱k,歌单里几乎都是她和高于荣点的,陈得仁肯定不唱,他五音不全,唱歌很难听。
事实证明,从那以后,我的紧急联系人都不是摆设了,每个抓我逃课的老师都能联系上可以打我屁股的人了,可喜可贺。
柴家馨推门从隔间出来,站在我身边。
我用了一个小时来确认这场同学聚会非常无聊。
因为我被张基逮住了。
“你和陈得仁怎么在一起的?”
“我看你穿上鞋后比陈得仁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