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罪她?她有什么值得我得罪的?”邢佳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很不高兴,“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窦方迟疑了一会,她也有点不甘心,“我同意秦栋林,我们现在每天快一百单了,也有盈利了,老潘能找来投资人,说明我们有潜力。咱们应该对公司有点信心,等生意再上点规模,去谈投资应该更有话语权吧?”
“哦,”秦栋林除了偶尔对着电脑灵光一闪,大多数时候表情都很木讷,“反正我可以不要工资。”
“我现在五千块钱了,不比你介绍的那些工作差。而且我是领导了,不需要给人端茶送水赔笑。”
窦方反问:“你算得清吗?π的小数点后第八位是什么?”
现在还没领过工资呢,窦方一个月还有两千块钱。”
窦方的手机里已经很久没有吴萍的消息。窦方想:她的歇斯底里终于有了新的对象。她咧了咧嘴,但根本笑不出来,只觉得惆怅。“谢谢你,”窦方恹恹地说完,要挂电话前,她问彭乐,“你还跟邢佳有交情吗?我看她去你们公司面试了。”
窦方道声谢就要挂电话,彭乐说:“你急什么?”窦方只好继续跟彭乐东拉西扯。她翻朋友圈的手指骤停,那是邢佳发的一组照片,照片里她坐在一整面落地玻璃的办公室,墙上印有公司的logo。底下是朱敏等人的留言,“找到实习了?”“是当总裁助理吗?”“哪家公司?”邢佳回复了所有人,“别误会,只是来陪男朋友面试的,哈哈。”
秦栋林也出主意说:“店做大了,肯定得往正规的方向走。我们现在就是规模有限,像猫粮罐头这种进口牌子,供货商都不跟我们合作,还得去隔壁批发店里买,不能保证保质期,说不定还买到假的。最好能谈几个品牌供货商。”
窦方半晌没有讲话,彭乐这才意识到,吴萍还是窦方的亲大姨。彭乐一改幸灾乐祸的语气,“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他们不值得同情。吴萍纯属自作自受。”
彭乐一个信息发过去,毫不避讳,“你以前得罪过窦方?”
彭乐一愣,“早没有了,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真能装逼。窦方心里嘀咕着,彭乐的话从她耳畔溜过,窦方没有留意,这时她抓住了孙江滔这三个字眼,窦方立即警觉地问:“孙江滔怎么了?”
“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彭乐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她一句,但听到窦方这样说,他心里其实有点高兴,“你忘了吗,我这个人从来不吃回头草。”他本来以为窦方还会说点什么,结果她也没什么反应,哦一声,就挂了电话。
彭乐嗤笑,“一个月能提一千块钱吗?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还领着两千块钱的工资?你可真是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啊。”
邢佳
马跃说:“反正我没这层关系。”
马跃一脸无语,“也不能盲目自信吧?咱们一没人,二没钱,说不准哪天还被顾客投诉、被卫生局查,这些货、这仓库都是我亲戚的,我可是担着风险呢。”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cfo。二元一次函数你算得清吗?”
“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这合同怎么办?”
“是认识。”
“你没从张弛那里听说吗?”彭乐显得漫不经心。
虽然和老潘的合作没有谈成,窦方却受了很大的鼓舞,之后几天她的心思一直在生意上头打转。马跃说窦方这是得了“创业综合征”,窦方没搭理他,下班回家,她给彭乐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供货商,“做进口海产品,肉制品的,最好是大品牌,市面上还比较少见的那种。”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最后是马跃妥协了,“行吧,少数服从多数。”他嘴上这么说,把合同折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窦方不假思索,“可以给你提成。”
秦栋林立即表示赞同。
除非她追问,否则张弛从不提跟孙江滔有关的话题。窦方又问:“孙江滔又干了什么?”
“那咱投票吧。我同意,秦栋林反对,窦方你呢?”马跃信心满满地看向窦方,他知道她缺钱。
彭乐一瞬间卡壳,“行吧,约好了我告诉你。”
这不经意的几句话让彭乐琢磨了好一会,他把朋友圈翻了一翻,也看到了邢佳的照片——说和邢佳绝无联系,那是假话。彭乐不会轻易和人结仇,即便是前女友。邢佳介绍男朋友来面试,彭乐也颇为爽快地答应了。虚与委蛇才是他人生的常态。
“这人不可靠,我不喜欢她。”
“听说他最近弄到一笔钱,和吴萍假离婚,搞贷款买房。吴萍答应了,结果刚离婚没两天,孙江滔和一个三十来岁女的结婚了,那女的怀孕两个月了,据说是孙江滔的。”彭乐很幸灾乐祸,他惊诧于张弛没有把这事告诉窦方,“现在吴萍没了人,也没了钱,正到处告状,说孙江滔重婚,那女的诈骗。三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我听说你俩是中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