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盯着白凝。少女一时间被吓得语塞,大气都不敢出。
那双精心保养修剪过的长指甲坚硬锋利,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没鼻子没眼地在少女露出的手臂上掐出一道道红痕——
“你爸爸刚才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
傅岚歇斯底里地尖叫,震耳欲聋,白凝脑子里嗡嗡直响。
她不吭声的模样更像无声的反抗,盛怒的傅岚失去理智,狠狠地推了白凝一把:“说话啊?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你只
会天天跟我对着干!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
白凝猝不及防,本能地用手臂去寻找支力点,可她身后是白礼怀坐的那把椅子。掌心直接从椅子角滑下去,顿时通红一片,后
脑勺也磕在椅子上,她疼得心一揪一揪,不敢表现出来。
她甚至连一丝埋怨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
躲在佣人房里的保姆听到餐厅的声音探头探脑,看到白凝被推倒忙走过去扶她,还软声劝阻傅岚:“太太,小姐这么乖还叫不
听话?这么乖的小囡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咯。”
傅岚泄了火,理智渐渐收回,她盯着白凝,许久才说了一句:“吃饭吧。”
早饭过后,相乐生如约而至。
傅岚接到保姆说相家少爷来时还有些诧异,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她和相乐生约好的来给白凝补数学。但白凝现在情绪不好,躲
在房间里不出来,想来也没法让相乐生给她补课。
这年头的联系方式大部分还是座机,手机并没有普及大众。傅岚折腾这一早晨,早就把相乐生上门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事到如今只能先请他进来。
相乐生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傅岚眼睛发肿,正在拿冰块冰敷,见到他也不避讳地笑笑:“乐生来了,让你看笑话了。”
相乐生对此存疑,不动声色:“阿姨说笑了,是没睡好吗?我妈常做美容的那位美容师有祛水肿的秘方,我改天帮你问问。”
这话说的极体贴,傅岚受用,她指了指楼上:“小凝生病了,还在睡。照顾她一夜,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今天可能要辛苦你白
跑一趟。”
相乐生不太信,话锋一转:“阿姨,不用送她看医生吗?我开车过来了,可以送她去医院。”
傅岚摇头,心想白凝哪儿来的病,倒是一身的伤。
“阿姨,”相乐生眸色深深,语气平静清冷:“您又打她了吧?”
白礼怀不在,傅岚哭到眼睛红肿,白凝避人不见。三条信息清晰指明他的猜想。
傅岚被拆穿心事,矢口否认。
相乐生和白凝结婚七年,早就看清了岳父岳母之间的隔阂,只是他作为女婿终究不好开口,除了劝白凝想开点别无办法。
“阿姨,我知道为什么。”相乐生字字恳切,“但那并不是你的错。”
“我想看看她,可以吗?”
**
相乐生敲敲白凝的房门,里面无人回应。
他推开个小缝,轻声喊她:“小凝?我可以进来吗?”
白凝不吭声,他就当她默认。
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少女手臂上一条淤青,她环抱膝盖,脸埋在里面,孤独而冷清地坐在床边。相乐生进来时,她听到声
音抬起头。双眼通红,眼神冷漠,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小凝。”他走到白凝身边,试探地伸出手将她虚虚环住。
白凝此时极度脆弱,不拘泥于谁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她下意识攥住相乐生短袖下摆,两只手忍不住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相乐生轻声细语,极尽温柔:“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好吗?”
白凝摊开手掌,掌心到小臂刚刚在椅子角擦过,此时已显露出触目惊心的淤青。
相乐生心疼地轻轻抚上,白凝痛地抽气。
“淤青要用红花油揉开,你这里有吗?”
白凝摇头,她不知道。
相乐生朝保姆要了半瓶红花油,在手心搓热,替白凝一点一点揉开瘀血。
他动手时,白凝便仔细地盯着他的侧脸。相乐生抬起头观察她的表情,白凝就脸红地别开眼睛,偶尔目光相撞,相乐生还会朝
她轻笑。
他给她揉完就松开手,正人君子般的不占她便宜,想说点什么,忽然白凝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屋中满是红花油辛辣热烈的味道,少女泛着清香的柔软身体契合在他身上,男人那根缺失的肋骨,今天终于补全。
“别怕,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相乐生醒来时,白凝在他怀里睡得正沉,冬天里暖洋洋得像个小火炉。
今天周末,俩人都休息。相乐生大梦一场,颇为意动,低头啜饮白凝绵长的呼吸。女人被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