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姨父乞求道:“姨父,一会儿快到宫门时我下车,别让我爹娘知道。”
姨父不置可否,半晌道:“那个人是谁?”
“哦,他叫项简,是长安书院的学生。”
“你们经常一起玩?”
“也不是经常,有时候。”我低声道,“姨父,你别让表兄对他说我是女的,他还以为我是男的呢。”
“怕他知道后不带你玩了?”姨父低头把我外面的衣服拉紧,系紧腰带。表兄的衣服穿起来有些宽大。
“也不是。”我嚅嚅道,“长安城里没人敢陪我玩得这么野。好容易遇到一个,要是让爹娘知道了,又要把我拘住了。”
“所以,公主喜欢他?”
“喜欢?”我抬起头,“不知道。他只是朋友。要说喜欢,有点儿喜欢吧。”
“公主到了议婚的年龄,想嫁给项公子吗?”
“我才不要嫁给他。”我嘟嘴,“他除了会玩些,读书一窍不通。他还笨,这么久,还称呼我小弟。”
姨父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定……公主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我想嫁给……”我不好意思看了姨父一眼,“不告诉你。”
“那让姨父猜猜。是像太子那样的?还是二皇子、阿瑜、项公子那样的?”
“都不好。”我道,“长兄太板正了,他们又太幼稚了。项简虽然教我捕鸟抓兔子,可那些比起熬鹰来差远了。”
姨父盯着我:“公主觉得在九原开心吗?”
“嗯,要是姨母好好的,会更开心。”我看马车进了城,忙拉住姨父道,“记得千万别告诉我爹娘。让表兄也别对次兄说。”
姨父点头:“只是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说?”
“我自有办法。”我对姨父道,“你们还住在安定门边的府里吗?到时我去把衣服还给表兄。”
姨父忽然拉住我,把我头上的乱发解开,十指为梳,然后用发带在后面松松扎了起来。
我心跳如鼓,脸红得不敢抬头。
梳完发,姨父又端详了一阵,道:“好了,只要公主不露马脚,别人不会知道。”
马车走到长安书院外的大街上,项简下来走了。我想下去,被姨父拉住:“你这个样子,项公子会认出你是女子。”
我摸了摸铺满肩的长发,只好在车窗处朝项简挥了挥手。
我顺利回到宫里,泡了个热水澡躺到床上,侍女给我梳头时,我想起白天那温暖的十指在我头上轻移的感觉,忽然觉得又燥又热,又想起北风中,广袖深衣的姨父,辗转反侧了半夜。
***
关雎宫的寝殿里,黑夫听完侍卫的汇报,对西西道:“看来宝儿喜欢上项王的幼子了。”
西西沉思了一会儿:“听说这个项简很像项王,爱好使枪弄棒,读书却不通。要是宝儿和他一起……唉,更何况我们杀了项王?”
“先别想这个了。宝儿还小,我们慢慢挑,只要别再与齐王碰面就可。”黑夫摸摸西西隆起的肚子,“再有两个多月就生了,你好好歇着。万事有我呢。”
西西想提醒黑夫,小女儿的心事与男孩不同,徽宝又被父亲宠得无法无天,只怕难解。韩信又到了长安,韩瑜要进长安书院。天寒地冻,只怕要到开春才走。这几个月,她还要安心备产,难免Cao心不到。
思来想去,第二日,西西把长子叫到跟跟前,细细交待了一番。十七岁的太子张龙点点头,他从十岁起就开始参与政事,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他看了看母亲,安慰道:“娘亲放心,妹妹从小跟着我和靖儿,心思单纯,怕是没想那么多。再说,她从小鬼点子多,一般人欺负不得她。不过那个项简,配妹妹有点儿粗了……”
西西一笑:“你和娘亲想得一样。你是长兄,父母顾及不到的地方,你要多想想。宝儿从小和你亲近,你要多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