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过,囍事在即。”
“小事免提。我知,可今晚一定要讲。”
两人到书房,阿正伸手递到他面前,唐允瞥一眼,轻松的神色立刻僵硬。
因阿正手心安静躺一枚耳钉,旋涡纹打底,品牌Logo点缀,93年的限定款,全港仅有几对。
他曾在佛门重地强行吻她,讲一句“别再回庙街,我养你”,眼睛看向的正是这枚耳钉。
熟悉的漩涡,他陷进去的漩涡。
阿正严肃地说:“龅牙金在上环出租他那间祖产单屋,房客用假身份信息租整个季度,直到今天始终联络不上,不知是否续租。”
“邻居也讲仅见过几次,房客迟迟没再回来,是一位钟意穿长马靴的日本佬,好巧啊。”
“龅牙金同北仔讲,他亲自搜过,报给我毫无异常。我看出不对,同他打起来才抢到这枚遗落耳钉,值钱货,我记得阿嫂有戴……”
唐允那瞬间喉咙哽咽,好像饮血。
阿正试探询问:“我去把阿嫂抓来……”
“不必。”
“允哥!你彻底昏头!”
“你先回去,交给我。”
“允哥,你明日要与她注册登记,这位阿嫂现在可疑,我不认。你养苏家大女在身边……”
“黎永正,我叫你回去你听不懂?收声啊!”
阿正固执看他,明知打不过唐允,还是硬撑,“你失恋对不对?好难过就打我发泄,我不怕疼……”
“你放屁,从小钟意哭,不怕疼?你滚回家给你老母打洗脚水啊。”
“已经快十二点,我阿妈早就睡到打鼾……”
唐允把阿正扯到门口,推他出去,“滚。”
阿正盯住紧闭的门,坐在地上许久,还是默默离开。
唐允回到卧室,把苏绮装首饰的盒子倒空,一通慌乱地翻找,果然看到另一枚漩涡耳钉,和他刚拿到的那只配成一对。
那瞬间心里的感觉难以形容,他猜测心脏一定在流血,原来在爱情中受伤会这样痛,甚至一句话都讲不出口,脑袋里难下决策。
原地呆愣许久,又默默把每一对耳饰归位,放得比原来还整齐,随后盖上盒子,好像这样就可以给自己洗脑:无事发生。
他彻底失去困意,坐在那一动不动,心跳好像都在逐渐归零,阿正还在等他下决策。
唐允提起电话,打给阿正,“明天为七叔订返港机票。”
日本已经找不到那位雇主了。
阿正问:“那阿嫂……”
“阿正。”唐允语气低沉,“别逼我。”
阿正忍不住咒骂,随后发现对方已经收线。
整夜,唐允坐在卧室窗前,看维港夜色退却,看天空放青、环卫返工、太阳如常升起。
脑袋里浑浑噩噩,他想苏绮是否在安眠,她一定睡得安心,她已经预定赢家。
又想打给唐太,问她一句沙门瞿昙最后有没有被三位魔女诱惑成功,可时间太晚,他不能打搅阿妈睡觉。
他想好多,一夜把自己一生都重看过,预感今天将会有重要变故发生,不知在他们注册登记之前还是之后——差别太大,不怪他为此纠结。
一开始纠结,随后不知几点钟变得释然。
他扪心自问:这是她想要的圆满结果吗?
如果是,他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确定这一点后,他骤然起身,缓解过去头脑短暂的黑暗与眩晕后,决定给她留下点什么。
他干净的身家都已经交付给她,不必挂心,他想留下仅仅有关他们两个这段情的东西。
坐在书房桌前对空白纸张犹豫许久,迟迟未能落笔,唐允自知除签署自己名字以外,他字迹实在是丑。又不知该写什么,行不通,此条作废。
随后从柜子里翻出他曾经用过的呼机,不如给她留言,又想到苏绮并没有呼机,依旧作废。
最后找到一支录音笔,不知道沉默多久,沉默好久,他才讲出一句话,仅仅一句留给她。讲出口之后就心安,他不自觉露出笑容,录音笔放在她梳妆台的正中央。
随后从容走进衣帽间,穿她为他选好的那身西装,下楼开车,到庙街接苏绮,一起前往婚姻登记处。
她盯他穿着,语气轻快,“谁讲不钟意白衬衫?”
他偏爱黑衬衫,黑社会做派。
唐允挑起嘴角,“我趁你不在家偷偷试过,发现穿白衫一样有型,靓过Leslie。”
苏绮当他讲大话,摇头扮嫌弃,还低声念“好饿”。
唐允抱有侥幸,毕竟她看起来那样平常,他安抚自己:也许她已经结束复仇,是他多心。
即便如此,下车的前一秒还是从手扶箱里拿出枪别在腰后。
苏绮僵硬发问:“拿枪做什么?”
“没事,不必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钟亦琛已经在远处就位,廉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