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点点头，「我回去想想。」
三个月后，咖啡厅的生意越来越好，在书贤准备考试的时候，隔壁的陈妈妈也会来帮易渺工作。她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陈妈妈很热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易渺离开了远风，精神有些衰弱。
如果有幸会面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她忽然想起那天他们在超市买的掺了苦丁茶叶的玄米茶。何存律不喜欢苦。
易渺想着想着就笑了。
「是啊，他说本来就没有准备好要久待，要离开台湾了。」
「不用了，我要走了。」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她回到柜台帮书贤准备甜点，问他：「你听老歌？」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我喜欢粤语歌，陈奕迅的歌很经典。」
回到咖啡厅，她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她看见书贤身穿制服，围着围裙在做马德莲。没和他打招呼，她看见窗边那个男人今天也来了，咖啡已经喝完见底。
世界真的很小。
他思考一下，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单纯回答了她的问题，「很珍贵。」
陈妈妈很高兴，跟陈伯伯说：「会认识都是缘分啦，本来还想介绍那个给她认识但是很可惜齁」
「明年今日
那个女员工愣了两下，「何总他上个月就离职了。」
「这么久了当然好了。」她点点头。
明年今日
他爱的人？
「取个名字齁，比较好记啦，生意也会更好。」
易渺不禁笑了。
「他有提到去哪个国家吗？」
陈妈妈啊了一声，跟易渺说：「这个是我家老伴，叫他陈伯伯就好。」
「介意我坐这里吗？」
「以后就放这首吧。」
怎么会，不可能。
有次陈妈妈问她：「为什么不帮咖啡厅取个名字？」
外面傍晚的蓝灰天空，有架客机飞过。
易渺收回视线，男人把白色的杯子推到她眼前，里面的咖啡很清澈，热烟柔卷缓升。
书贤带来的音响开始播音乐，是陈奕迅的粤语情歌。
那个男人摇摇头，「坐吧。」
易渺点点头没多想，目送他撑起黑伞步入雨中。
易渺死死盯着窗外随着风飘盪的芒草，眼睛都快花了。
都快要半年了。
「陈伯伯？」
陈伯伯打断她，「等一下要回医院，先走了。」
他拿起了相机，易渺盯着他手上的单眼，忍不住问：「那相机里面，是不是有很多你很珍贵的照片？」
陈伯伯跟易渺道声别。
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别了你一年谁捨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
「你手腕还好吗？」
「原因我们都没有多问，只知道他说要出国了。」
「是啊，靚妹。」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别要再失眠床褥都改变
她喝了一口，和在山下喝的味道不同，蓝山特有的酸楚过后的甘甜，一点都不苦涩。
难道是美国的前女友吗？
「一开始没想过这个问题，」易渺说，「后来发现好像也不是很必要。」
易渺正想说什么，陈伯伯就说：「之前的病人。」
店门被推开，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嗯，叫明年今日。」
「你们认识喔？」陈妈妈问。
出国
「啊，这个啊，他说是一个很美的国家，有他爱的人在的国家，确切是哪里他没有说。」
「离职？」
这个问题想问很久了，虽然易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那台相机这么感兴趣，可能是因为何存律也有一台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
「粤语比中文更有味道。」
「好啦，这个带走喝。」陈妈妈塞给他一杯美式咖啡。
会是吗？
了访客证，到投资部门的时候，有个女员工贴心地给她递了一条毛巾，关心地问：「小姐，你要找谁？」
「刚刚那首是十年的粤语版？」
这个想法一跳进脑海里，她立刻对眼前的咖啡没了胃口，甚至忽然开始讨厌起苦涩的味道。
那个男人没有打扰她，没有多馀关心，只是默默地到了柜台又续杯了他偏爱的蓝山。
易渺起身向男人道谢，把杯子拿起：「我去帮你换一杯。」
她点开手机里的地图软体
易渺拿下帽子，头发依旧被大雨淋湿了，看上去很狼狈，「何存律。」
陈伯伯看见易渺惊诧了一瞬间，「徐小姐。」
书贤向她比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