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中。
“长鸣,你说可有一种春药,是无色无味无形,不必内服便能使人中招?”
张岫蹙着眉,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路长鸣过了遍他的话,随即摇摇头:“这药物要用到人身上,要么有形,要么有味,且一定要进入人体,不然怎么起效果。”
“怎么,你遭人暗算了?还是要去暗算哪个倒霉蛋?”
他摇摇头,想了遍中秋那夜的情形,又换了话题问起云翠阁的情况。
“那云才人旧疾已久,若是好好医治活到四五十大抵是没问题的。只是九公主……”路长鸣顿了顿,手掀开茶盖,淡淡地抿了一口。
张岫抬眼望他,拈了颗黑子放下,语气亦是云淡风轻:“你说便是,吊什么胃口。”
年轻太医眯起眼,唇角向上:“我说张大人,这可不像您,又是求我又是对那公主关心非常,您这是想尚主了?”
他自幼同张岫一同长大,对这个面冷心黑的发小最是了解不过,他看上去正直守礼,实则下手又黑又恨,什么谦谦君子,不过是用来唬人的罢了。
为了个女人,即便她是公主,路长鸣也不信他会舍弃自个儿的前程。
张岫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淡声:“我并未这样想,仕途宽广,我何必撞向南墙。只是欠了九公主的人情,须得还她罢了。”
他心中亦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并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要,只是在为他的鲁莽与冤枉道歉。
路长鸣轻哼了声:“但愿如此。”
“她身体如何,你继续说。”
他挑了挑眉,道:“看她面色,倒像是体虚肾亏,身上没什么血气。不过我瞧她们云翠阁破破烂烂的,公主穿得连宫婢都不如,吃不起什么好的也是正常。她年岁小,倒是要好好补补。不若往后恐怕寿数不长。”
张岫沉yin一番,并未应他,只是捏了棋子悠悠地往盘上放。
路长鸣还以为他当真是不在意,哪知这棋局输赢已定的时候,忽听对面的男人低声道:“公主的身子还劳你多费心,要什么药材便来我这里取。”
他微微一笑: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不妄他受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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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七日,周菱并未像她答应的那般,仍是与宋恒坐到了一块。
她想得清楚极了,太傅既然在意她与旁的男人亲昵,倒不如就这么继续下去,他若在意下去,便没那么容易能摆脱自己。
宋恒见她过来,笑眯眯地让出了位置:“九殿下,您这是坐最后坐上瘾了啊。”
周菱道:“此处方便……你不想跟我坐一起?”
宋恒摇头,眼睛笑得弯起。
他怎么会不想!他已确定,张太傅对这位九公主定是有什么不同,否则上回课上为何时不时瞧她,课后又为何只留她一人?
他不仅要和她坐在一起,还要与她打好关系,往后若她与张太傅喜结连理,想回北凉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不,我是怕这里太后面,你瞧不清。对了,你若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地方,问我便是,我记的摘录你也可以拿去瞧瞧。”
周菱望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她心中狐疑:这个人怎么回事,热情得有些过了,她又不是什么得宠的公主,对她这般殷勤有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