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儿这么早起?”
端着两杯水走过去,陈屿递过一杯,皱起剑眉:
“你又在愁什么?”
“我还能愁什么?我愁还没抱上孙子!”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眼深眉利,长相与陈屿有几分相似。
军人习惯令他腰背挺得笔直,眼角皱纹如刀镌。
陈屿咽下以前常开的玩笑,老头子一催婚,他说自己喜欢男人,郑冠那种红发小白脸一款的,被一顿好打。
“着什么急啊。”
饮尽杯中水,陈屿将杯子搁上茶几,悠悠往沙发背一靠:
“你急也急不上。”
“你……”陈皖东气得不轻,“滚回你自己的窝去。”
陈屿摸了摸鼻尖,参加工作后他就搬离了老宅,在市内另购一处公寓。
因为母亲去世得早,家里只有年过半百、将知天命的老爹。
他不回来,老宅只有老爹一个,冷清得很,所以至今保留着周末回来住的习惯。
他倒是想告诉老爹,自己最近有目标了,只是生米还没煮成熟饭。
估计小孕妇的已婚身份会让老头子雷霆大怒,暂时瞒着,别刺激他老人家的血压。
“那我可走了。”
荔湾区的新房装潢丑得难以入眼,原屋主没有一点审美水平,必须改造。
暂时不能住新房,极大影响陈屿的心情,得想个法子把人逛去他之前的家,来老宅也行。新房太丑了,和小孕妇在丑丑的房子里做爱很影响体验。
“我真走了。”
陈屿慢悠悠起身,作势要回自己的卧室换衣走人,刚走几步就听见老头子低沉叹气,他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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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之后,老爹没有再娶。
虽然他嘴上说得少,但陈屿清楚,看着身边的老友们近年来一个个汉语弄孙,老爹嫉妒得眼睛都绿了。
家里只有父子俩,老头子嫌家里冷清了。
“最迟今年,今年年尾让你瞧见儿媳妇。”陈屿说,“过两年让你抱大孙子,我保证。去睡觉,当心高血压又犯。”
陈皖东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要是又唬我。这两年别想升职。”
陈屿心虚,有心戏问老爹今年先白捡一个大孙子或大孙女愿不愿意,还是算了,免得挨打。
当务之急,他得先和小孕妇煮成熟饭。
局里事情繁忙,上午接了一件家暴致残案,又在忙着配合政府政策搞禁毒反黑宣传,陈屿好不容易脱开身,醉翁之意,到荔湾区看看改造中的新房。
他走进公寓大楼,按电梯,电梯门升行而上。
不曾想,门一打开,直接与正在等电梯的小夫妻打了个照面。
“一周之后我来接你。”
赵青尧拎着行李箱,正对身旁的妻子温声低语:
“那些稿子先别画了,要是这个国企ipo项目成功承揽,年底有一笔项目奖金。生产之前,你别再接任何单子。”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