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瞧见蒋正驰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晨烨。”后者满脸肃冷，语气也带着很明显的焦急，“阮南苏麻药过敏，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周晨烨怔了怔：“麻药过敏？”
他们认识这两年里他都很在意她的身体，阮南苏连磕着碰着的次数都很少，没有受过什么严重的伤，自然也不需要用到什么麻药。
所以，他是不知情的……
“术前给她做了普鲁卡因皮试，没有问题。”蒋正驰眉心皱得死紧，“但肌松药是常见致敏药物，她对琥珀酰胆碱和阿曲库铵产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
周晨烨眼眶猩红，声音发颤：“那现在……她是什么情况？”
“喉头水肿、呼吸困难导致了休克，在进行气管插管保证气道通畅，我已经让护士去取血管活性药物了，这样可以维持生命的体征，但是……”
“但是什么？”
“她求生的欲望似乎比较微弱，我不能保证她一定能平安无事。”
随着蒋正驰的话音落下，周晨烨如风化了的雕像般。
他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都无法再思考。
蒋正驰面无神色，将他所有的表情收尽眼底。
多年好友，他对周晨烨的了解就算称不上十二分，十分也是有的。
不管后者如何逃避如何掩饰，都改变不了，他其实已经对阮南苏动了感情的事实。
只是他心里的执念太深，深到盖过了他的感情，以至于让他现在都无所察觉。
而蒋正驰也不打算提醒他。
反正这件事之后，阮南苏是不可能再原谅周晨烨了，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周晨烨慢慢觉得眼前开始发黑，他几乎是难以自控的，想起了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阮南苏曾说过，她生长在一个不算幸福圆满的家庭里，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弥补了她童年的遗憾。
她分明……曾那么依赖过他的。
怎么如今，连求生的意识都微弱了呢？
他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不敢再想她，几乎逼着自己转移了思绪。
对了，温凝。
温凝怎么样了？
周晨烨刚想问起，却见方珩突然也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出来做什么？”他几乎是暴怒着问出了声，将自己所有的怒气与愤懑全部宣泄在了一个无辜者的身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好好陪着她？”
方珩抬头扫了他一眼。
而接下来他说的一句话，让周晨烨如遭雷击：“蒋医生，温凝走了。”
蒋正驰脸色骤变，他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阮南苏这边，倒是忽略了宋温凝。
他顾不得多问，沉着脸色疾步去了宋温凝的病房。
“她走了？她去哪了？”周晨烨上前一把揪住方珩的衣领，“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好好看着她，还让她跑了？”
“她没跑。”方珩语气冷静，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是意思是，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