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爸妈,我结婚了。
养花人走了,走在那个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家家挂着灯笼贴春联,辞旧迎新的日子。
她站在山头,身后是他的墓,墓对面,刚好就是他日夜侍弄的那片花田。
在这里能看清楚你的花花草草了吗?
铃铛哭了,却也笑着。
他最后留下的那笔钱,甚至足以她度过余生。
她却受之有愧。
联系了一个种植园,拿出遗产里的一大笔钱,去找这里的村委会承包了这一坐小山头。
地广人稀,这种山头根本不值钱,签了30年也才花了15w,在花田附近种满了梅花。
又雇了一个守林人,希望他每几天上来浇点水,花圃外就有水管,每个月的水电费她会交。
她知道他爱梅花,却不知为何从来不种,看着墓旁那棵小小的还在抽芽的梅树,希望明年来时,它已经能开花了。
铃铛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孤坟,手里提着自己来时的证件和细软,笑中含泪地一步一个脚印下了山。
如果此时还有人在,一定能发现,墓碑左下角刻着的一方小字是养花人之妻,徐铃铛立。
铃铛走在人烟稀少的小镇上,已经是深夜,再次回首看向孤坟的方向,已经几乎看不到那座山头了。
看着前方张灯结彩过大年的村镇,她有些想爸妈了,她也想回家了。
徐墨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还在候机室,旁边是一起准备回家的陈帆。
你说什么?回来了?好我们准备登机了,你们把她看好了。
此时的徐墨并不知道,回来的是人,看得住人,看不住心。
爸妈,我结婚了。
徐墨与陈帆,刚进家门,就听到了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陈帆顾不得这是别人家,也顾不上维持在长辈面前的狗屁风度,20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几近咆哮。
徐墨第一次见自己好兄弟出现这样的神态。
但是他认为现在自己面上也不会多好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这句话的。
他站在客厅,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这样了。
铃铛转过头,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徐母已经呆滞了,父亲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我知道。铃铛前所未有地平静,看向他们两的眼神也不似过往那般炙热、
她垂下眼帘,不再作声。
那他人呢?陈帆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为什么没有跟你回来?
他死了。铃铛有些难过,又有些颤抖地说出这句话,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陈述他的死亡。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徐墨觉得他妹妹疯了,囡囡,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们没有户口本,你也没到法定年龄,怎么结婚的?陈帆恢复了一点理智,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问出声。
拜了天地,夫妻对拜过,就算礼成了。铃铛轻声说,实际上她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