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禹摊手道:“小臣不知,故而来问问公主您方才可有说了什么令帝君不高兴的话。”
瞧着青珏冷然而去的身影,栀瑶又是一阵愕然。她自是不知青珏心中所想,可似乎他先前是真的担心自己受伤,而此时又是真如初识般冷漠,倒是让她心中疑虑又是层层加深。
青珏能探听栀瑶此刻所想,却无法探知寒仪为其埋下的心魔,自是得意栀瑶终是明白自己心意,可同时又瞧见她转喜为忧,眉头紧锁。
“承禹。”青珏唤道,“去将栀瑶公主先前所居的屋子打扫一番,从今日起,栀瑶公主便可搬回去住了。”
“我是替代品吗?”
冷声应道:“嗯。”
“你可是有事想要问我?”青珏再次问道。
旺财自被提上天宫就再没见过青樾了,也全然不知自己的主人数月来遭受无数劫难,现已近乎疯魔之态。除了偶尔得以见见青珏,其余时间它都与碧眼雪粼狮相伴。如今见了栀瑶自是十分亲近,在其身前缠绕亲昵。
栀瑶穿过一片火红的扶桑花,在守卫天将略带诧异的目光中,走向后院,对着连理树紫红相间的气息虔诚地拜了三拜,又向竹林深处走去。
瞧着窗外半轮清月照在床前,栀瑶思绪良多更是难以入眠了。是以,她只得起身绕着院中花木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随侍仙娥已经熬不住了,她才贴心将其赶回屋中休息,自己向后院踱去。
青珏不答,周遭气息转瞬冰冷又极具压迫之感。直至栀瑶伤愈,他收回法力时,才冷冷答道:“我将他放在幽冥界,服了还魂丹,冷炎会为他重新造魂结魄送回轮回的。”
分离
栀瑶深思片刻,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帝君他吃醋了?”
承禹长叹一声,盯着栀瑶若有所思半晌才出言提醒道:“公主殿下,是否沉溺情爱之中的女子脑子都会变笨呢?小臣怎觉得你不如从前活变了呢?”
“他是因为我如青樾般称呼文笙为阿笙才生气的吗?”
栀瑶歪头一想,道:“我只是问了问阿笙现下在何处呀?”
承禹一怔,方才青珏离宫之时他还想着如今栀瑶公主大好,二人是否同居朝阳殿,让如一汪死水的晹宸宫再度沸腾。不承想短短半日,帝君的脸色又如往日般寒霜笼罩,全然近不得。
承禹摆手道:“没有,没有。小臣只是想知道公主方才对帝君说了什么?以至帝君如此生气。”
“帝君担心我的伤势是否因为青樾?”
青珏瞧着栀瑶这般雀跃,心中骤然不是滋味,冷哼一声,道:“告诉她?她能激动得将你捏至骨断!”
碧眼雪粼狮上次见栀瑶,是在长空来做客,它被强行唤来让他逗乐那一次。当时看着栀瑶梨花带雨地踏出晹宸宫,还以为自己那冷心冷情的主子又错失良缘了。如今再见栀瑶,它心甚慰,于它而言,这六界之中敢与它亲近玩耍的女子,只栀瑶一人,故而也是绕在栀瑶身旁,任其搓揉头顶绒毛。
栀瑶摇头,“我为何要唤帝君阿珏?”
晹宸宫后院不仅栽着为梓渊寒芷重新结魂的连理树,旺财和碧眼雪粼狮也养在那里。且守卫天将与自己甚是熟悉,若是此时她去玩玩珍兽也不会受到阻拦的。
“那你为何要唤其他男子阿笙?”
在自己的夺命三连问之下,栀瑶心底的疑虑终是扩散了,以至于青珏走出百步依旧能闻得她心中所想,既是如此,解释已然无用,一切随缘吧。
“公主殿下?”承禹在呆滞的栀瑶眼前挥了挥手。“怎的近日殿下您时常发呆。”
既已找到文笙,栀瑶自是欢喜,追问道:“那阿笙此时在何处?为何方才不告知青樾。”
栀瑶猛然回神,道:“啊?我……我想问阿笙现在何处。”
是以,承禹只得遵其命,着人打扫之际,自己偷偷溜到栀瑶身边,想要弄清楚这位深得他心的女子究竟为何惹得帝君如此不快?
栀瑶反复思量着青珏方才反应,辗转反侧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且她瞧着青珏也不像是个会吃醋的主儿。堂堂天族尊神,心中有何想法大可直言不讳,又岂会吃醋?
栀瑶连连点头。
“阿笙?”承禹压低声音问道,“是否青樾殿下的凡人夫君文笙?”
“帝君生气了?”栀瑶甚是诧异又很是不解,“他为何生气?”
栀瑶又是一阵错愕,“此话怎讲?”
承禹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盯着栀瑶问道:“你可有唤过帝君阿珏?”
栀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近日似乎确实时常有些呆滞,“怎的?承禹哥哥,帝君有什么吩咐吗?”
栀瑶愕然,心中泛起层层暖意。难道不告诉青樾此事,是为了保护自己?可神思至此,寒仪那扰人心神的话又再度回响耳畔,让她原本温热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栀瑶瞬间被两个毛茸茸的小可爱融化了,索性抱起旺财,以碧眼雪粼狮为枕躺了下来,望着漫天星辰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