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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骁已经消失,她仍站在墙角边,直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
他亲了她,还要她在家中等他。
她等什么?等他又一世的强取豪夺吗?
人lun在他心中从不算什么,即便她的身份如此,他还是选了条和当初一样的路。他做事不计后果,然而她不行。
她眼神涣散:他和她大抵是天生便要就要缠在一起,只是这一回,她不想再死了。
嘉仪,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她抬眸望去,只见安荣公主与苏禾站在一起,瞧她发愣,俱是面色惑然。
嘉仪轻轻地咽了一下,疾步跑过去,挽住母亲的另一条胳膊,道:娘,咱们快家去。
不等苏大人了?
她拨浪鼓似地摇头,拖着母亲往前:快走快走!
母女俩不一会儿便离开了,只留下苏禾一人在院里,然而她却并不见怒色,脸上反流露出快意。
娘,若是我现下要家去呢?嘉仪攥着裙子,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安荣公主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为何忽然这样问。丈夫还在狱中,其实不大适宜此时回来,但见女儿神色哀求,便道:你若想家来,随时都可。怎么,是陆家给了你难堪?
嘉仪舒出一口气,摇摇头,低低地垂下了眼:我就是害怕。
安荣公主抚了抚她的额发,轻声安慰:不必怕,你还有往后几十年的路要走,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往事不可追,你要向前看。
她仍以为女儿是为陆曜战死一事失意,见她眉心紧蹙,毫无安全感,只得轻轻搂住她。
回家便回家,惹她那个皇兄忌惮她们无法无天也没什么,左右他活不长了。
嘉仪咬咬唇,又央求般道:娘,我不想回陆家了,我就在家里,待陆曜一入祠堂,我便回边地去。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想到这个法子。趁着陆骁还未彻底地疯了,她一早离去京城,一辈子不见他也好,总好过二十几岁便被扼死。
只是说到此事,安荣公主却是是摇了摇头:不可,现今边地动乱,你一人去那儿,娘不放心。
她止住女儿要再劝说的嘴,脸色有些坚决:你既回来了,便安安生生在公主府过日子,想嫁人娘就帮你找,不想嫁便养几个面首在身边。
她揉了揉嘉仪的头,低声道:娘的嘉仪,活得肆意快活便好。
她这女儿出世早产,身子自小孱弱,又因他们夫妇二人外出游历,她在林家被教成了一副贵女淑女的模样,重情重义,忧愁多思。
要她来说,她们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没有,何必死守那小小的牌位。现下女儿想通,她便安心了。
你可要回陆府取些东西?
嘉仪一听到陆府便胆寒,连连摇头:不必。
她顿了一下,喃喃:府里的的丫鬟们待二月初六再带回来,先不管了。
陆骁说要在家中等她,她却是不敢再回去了。今生便让他一个人发疯,左右她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捏着拳头,眼神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