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鳖(清水)
康慧从未觉得人生有被如此戏弄过,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她费劲地扒拉着四肢在池子里到处游,遇到从拉扯她的水草,也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
当---当---
远处的空谷里回荡着几声悠长的钟声,听觉一点没变,倒是视觉变得狭窄,只能看见池子周围一圈的天空和伸出脑袋的游客,她这才深刻体会到当一只井底之蛙的短视。
水池旁传来女声:方丈,请问rou身坐佛在哪里啊?我们想去求求姻缘。
接着是另一个有着细细声线的男人,耐心回答道:前面左拐以后,往山上走几段台阶,看到弥真寺就可以进去烧香了,香记得第一枝插中间,第二枝插左边,第三枝插右边,这样会比较灵。
几个不同的女声同时发出感叹:谢谢方丈,你真的好帅啊。
男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说:客气客气,出家人就是收拾得干净,我这样的不算出众。
随着脚步声渐渐变远,水池边又多出了一个人头,作为乌gui的康慧视力要比当人的时候差,她只能看见那是一个反光的光头脑袋,一身的棕色衣服,正惬意地交叠着手臂趴在栏杆上。
趴在栏杆上的男人张了张嘴巴,似乎在跟康慧对话一般,大声地说话:慧仔,还认不认识我?
康慧怀着好奇的心思,扑棱着四肢朝男人游去,小小的乌gui身体,在潺潺水流的干扰下,显得尤为费劲,但是仍旧冲破水流,往前方赶路。
男人一直紧盯着康慧,直到她游到差不多近的距离以后,小声地又加了一句:我是知叙啊。
康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见男人弯腰捡起栏杆内的一根渔网,一下子探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康慧从池子里捞出来。
接着捧在掌心里,康慧的gui身也不是很大,刚刚好占满这个男人的手掌,她站立起四肢,想要挣扎着爬走,但是被男人的手指紧紧钳住,动弹不得。
康慧见自己无处可逃,心一横,用尖锐的嘴巴一口咬伤了男人的手指,汩汩鲜血刹时间流满整个手掌,几滴血顺着伤口滴落在了石板路上。
男人嘶地一声,痛苦地扭曲着整张脸,拇指跟食指夹着康慧,开始飞奔着跑去水龙头下冲洗手指。
康慧!你视力差,听力不是还在吗?我说的还会假?
康慧一听这男人说的话,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话,也就在心里跟知叙开始对话起来。知叙你骗人!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你变人,我变乌gui啊!
知叙边冲水,边回答,都说了是上一世的模样,你自己想错了。
康慧在心底嗤笑,你这不是会说白话文吗?怎么在桃花庄里非得说文邹邹的文言文?玩情景py吗?你这和尚当得真有意思。
身旁突然出现一个胡子苍白的老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止绪啊,我都说了这斑鳖是冷血动物,养不熟的,你看这下咬人了吧,你去医务室的刘奔要点消毒水,那斑鳖别玩了,整天捧着,也不去念经。
知叙从未展现过听从的一面,此时此刻正垂下脑袋,点点头。知道了师父,我马上就去藏经阁找经书念。
康慧在知叙的掌心像是坐上了巨大的交通工具,一路上看了不少的风景跟人,倒是一点也不费劲,她似乎也是喜欢上了这样愉快的体验,老老实实蜷缩四肢,趴在知叙的手掌里。
一天跟着知叙念经、打坐、烧香、拜佛、扫地等等等等,也正是因为头一天来到这个寺庙感受生活,所以面对这一切枯燥乏味的程序,她反倒有一种极为新鲜的体验感。
临到傍晚,要返回桃花庄的时候,知叙手里抓着康慧默默念起一串听不懂的咒语,像是被一阵龙卷风带至天空,再急速向下坠落的时候,场景已经迅速切换回了魂迂门前,自己还是穿着那一身情趣内衣,手里紧紧抓着知叙的手。
加拿大匹诺曹
只是她一开口说话,就像浑身上下被融化过了一样,视线里的画面五颜六色交杂不清,耳朵里倒是空寂无声,此刻的感觉非常混乱,她连四肢都变得无力起来,一下子瘫软在地。
糟糕!怎么这个时候六根散了?
知叙神情慌乱,一把火点燃康慧的魂缘,迅速收进灵魄珠里,握在手心开始往书房赶,他甚至如果此刻不加速起来,那么人间飘零的那半颗康慧的魂缘就会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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