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聪明，聪明人不好好教更容易走歪，下回离京，要不要把她带在身边？
“困了回去睡。”
“哦…”
周誉没有再说话，灵今以为他睡了，她转头确认，黑暗里看不太清，但周誉的气息靠得好进，灵今突然脸上发烫。
“睡吧。”
周誉反而没有睡着，他看着身边人，想自己为什么会收她？
周誉拿起茶碗，吹凉了慢慢喝，灵今怕他生气，连忙摇头。
灵今应了声，这种情况下其实她睡不着，她听身边人又问道。
“上来睡。”
周誉轻声唤她，灵今迷迷糊糊，抬头看着周誉笑了笑。
昨晚没睡好？
大概是世道艰难，美丽的女子更难生存，救一人也救自己的心。
灵今站起来去喊人，片刻后就回来了，她跪在周誉榻边问道。
灵今滚了滚喉头，打起精神。
周誉想起来，他晚上太困，没有吩咐灵今退下就睡着了，她怕是不敢走，就留在寝宫睡。
“灵今。”
他的手靠灵今的脸颊很近，但没有抚摸，只稍稍碰到灵今的发丝，正欲收回手时，灵今却主动侧了侧脸，贴在周誉手心里。
“呃……一半……”
“嗯。”
灵今听见的，其实是周誉轻声喊母亲，但她不敢说实话，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灵今？
灵今没有马上听从，她愣了片刻，才脱去袜子上了榻，躺下也没有太靠近周誉，躺在榻边上。
周誉在心里盘算，脑子里想的是她贴着自己手心的样子。
誉入睡后便不太舒服，他时常翻身，又梦到先帝，梦到和他的无数次对峙争吵，也有母亲，但他看不起面目。
周誉真的不讨厌。
周誉打算让她回自己院子去，见她也热出不少汗，于是伸手给她擦了擦。
“您还要我留下伺候吗？”
早知道就说困……
周誉摇头道：“去叫万全安，把地龙里的碳取走些。”
周誉离开时说走五个月，灵今头一个月背得认真，到了下一月，老虎不在压力倍减，她以为凭借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在周誉回来之前肯定能背完一半，可她没想到周誉四个月就回来了！
但周誉什么都没做，甚至接过灵今手里的扇子自己扇，也给灵今扇。
“是。”
她怎么在这？
烛光下周誉发现她的睫毛很长，也许是地龙太热，半藏在狐毛围领里的荔枝脸颊泛红。
就在他将醒不醒时，周誉感觉到一阵凉意，他也从燥热里解脱，逐渐舒适。
不在眼皮子底下，学会谄媚讨好了？
她抬眼看着自己，细腻光滑的肌肤被周誉捧在手里，眉眼弯弯冲自己笑了笑。
他心绪平静，人也醒了过来，转头看身边有人，手里拿着把扇子，轻轻给他扇风。
说是一年，其实周誉一直在外面，二人没有相处过多少时日。
“不困？”周誉放下奏折，他打算换换脑子。“走之前让你背的礼记，背了多少？”
“明堂位，背。”
他支起身体见窄榻上有被子，而灵今一边扇风，一边趴在他床榻边。
可周誉没有收回手，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这种讨好，喜欢这种谄媚。
这种突然被点名背书的感觉，让灵今如芒在背。
她这会脑子混乱，背到后面磕磕绊绊，周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在她鲁公之
上回之后，她跟着自己有一年了？
于是他没有打发她，往里挪了挪道。
渐渐得困意来袭，灵今的胡思乱想化作混乱的烟飘走，她也沉沉睡去。
灵今靠近了点，其实，她以为周誉要她侍寝，她听说男子觉得热，就想办事，虽然侍寝是她一定要做的事情，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慌张无措。
第二日周誉坐在案前批改奏折，伸手拿茶碗却没听见倒水声。
“你怎么会到我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和旁人睡在一张床，也是灵今第一次和他一起睡。
“主人？您怎么醒了？还…还热吗？”
减少碳之后寝殿渐渐下降到一个舒适的温度，周誉放下扇子道。
侧头去看，发现身旁伺候的人快要睡着了。
“我也觉得热…又听见主人翻身。”
周誉放下茶碗，发出一声响。
灵今反应过来，惊醒后看着周誉有些发懵，缓过睡劲才看向周誉手边，跪起拿茶壶倒茶。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三公，中阶之前………”
“靠近点，你不怕掉下去。”
听她说完，周誉轻笑了一声，他见灵今感受到他的冷笑，比刚才更紧绷。
“主人我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