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雅在床铺上悠悠醒来,张眼所见即是马面的脸,她呜的一声别过头,正对上季巧庭满是担忧的目光。
「原来……我还没死啊?」
「你现在死了,还要过十几天才能投胎呢。」季巧庭捧着方诗雅的脸,「是马面救了你。」
「我男友呢?」方诗雅双眼无神,靠自己的力量撑起身子,「啊,他攻击了我。」
「对,你扑到他的怀中,但是他在抱住你的时候,手指插进你的背,然后你就放声尖叫,血喷得满地都是……」季巧庭馀悸犹存,不比自己被邢沅婷砍的那时受的惊吓小。
「对……对……我记得我的背好痛好痛,然后小腿后面流过一大堆温温热热的水……不,那是血,那是我的血!」方诗雅抱头尖叫,「那是我的血!」
「小姊能捡回一命,已经是万幸了。」马面虽然是阎王手下的冥神,但此刻眼中却充满疲累。
「马面。」屏风后,孟乔快步走进,身后随着牛头,「袭击诗雅的男人,确定是被迷药控制,葫芦里的Jing水还有大量的迷药成分,诗雅的伤口也有很浓烈的迷药残留。」
「娘娘您是用药高手,可知道是哪种迷药?」马面恭敬地询问。
「是阎君的梔芍香……」孟乔脸色惨白,无力地坐在床边,「是阎君下的手。」
「为什么阎王要对方诗雅下手?」季巧庭一听是阎王,不禁想到孟乔会进入Yin间成为神仙,起初也是因为被梔芍香控制身心。
「原因……目前未明。」牛头虽然没有拿下头套,但是从他的语气,可听出他也完全不信阎王会对一个脆弱的人间女子下手。
季巧庭焦急之馀,看见安凯堤从门外走入,立即上前去缠着他问东问西。
「你觉得为什么阎王要伤害方诗雅?」
「阎君从不滥杀无辜,表示她一定有地方冒犯了阎君,可是……」安凯堤两弯浓厚的眉深锁,「我却想不到,诗雅哪里冒犯了阎君?他们顶多才见了两次面。」
「难道是上次她不小心说……叫他不要直接去找邢沅婷?」
「不可能,阎君不会秋后算帐,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他真的被诗雅惹火,大可以当场命令我擒抓诗雅回去,或是动手宰了她也无不可。」
季巧庭听了觉得十分有道里。
「有没有可能是碍于孟姊姊就在旁边?」
这次轮到安凯堤沉默了。
两人相对无语,季巧庭于是先回到房中去陪方诗雅,安凯堤也跟了进去。
方诗雅蜷缩着身子,棉被抱了一团在胸口,马面正与她说着安慰的话,牛头不断跪在孟乔脚边磕头,表示此事一定不是阎王所为。
「你说不是,除了阎君,谁还能使用梔芍香?说!」孟乔语气冷漠,牛头趴在地上不停颤抖,一直保证不是阎王下的手,但却无法说服孟乔,莲儿也同样跪在一旁央求娘娘息怒,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孟姊姊,阎君那么重视你,怎么会去伤害诗雅呢?」安凯堤搭住孟乔的双肩,轻轻地从后搂住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人。
「对啊,孟姊姊,而且如果真的是阎君做的,他为了灭口,一定会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他没道理留下我一个活着啊。」季巧庭也附和着安凯堤。
孟乔眉间神情稍霽,叫牛头别跪了,后者又是几声磕头,才缓缓退到马面身旁,怒瞪了一眼方诗雅。
「别老是往我的弱点鑽。」孟乔娇嗔,并没有把安凯堤推开,他知趣地变成白猫,前猫掌扒在她的背上,孟乔没有办法,只得把牠抱在胸前,一下觉得舒服多了。
「牛头马面,你们若还有要事在身,可以退下了。」孟乔似乎不愿让牛头马面看见自己宠猫的模样,连忙将他们赶走。
「巧庭,你觉得呢?」孟乔问,「你毕竟是从头看到尾的人,牛头马面说的也只是片面之词。」
「我觉得……不是阎君下的手,因为他没必要借刀杀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邢沅婷。」根据安凯堤方才推论的,阎君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借人杀人。
「但马面说,攻击诗雅的男人手指上具有很强大的指力,否则一般人类的手根本无法洞穿人体,但是只有阎君可以过渡法力给人类,像凯堤告诉过我,他曾想过要过渡能量给你,但却怎么样都没成功。」孟乔还未全然相信不是阎王所为。
「或许他把这股能力传给邢沅婷了,毕竟……」季巧庭打住后面的话,毕竟她们也是夫妻,这句话能说的那么白吗?
「毕竟他们是夫妻。」孟乔低yin道,「我与阎君同为夫妻,但我现在看见他,却只有厌恶,根本不会想与他多相处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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