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她托杨阿姨给温姝妤带句话。
唇瓣翕合,尾音落下,对方面色窘迫,手心紧张出了汗,不安地摩挲着衣服边角。
警告温姝妤,还是借桑指槐,一番话,不用说开,彼此心知肚明。
杨阿姨在别墅工作了近十年,初来时家里负债累累,甚至连孩子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江意心善,见她可怜,便雇她当了家庭保姆。事后,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在江意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一辈子报答她。可这才过了几年,就风吹墙头,倒向了另一边。
人心不可测。含烟只为江意感到不值。
“江小姐。”变了称呼。
含烟望向天空Yin沉的乌云,抬手指了指南边,好心提醒:“快下雨了,阿姨还是早些关上窗子。”
柔软的白色布帘在她瞳孔中摆动,打着转,一圈,又一圈,勾勒出黑色的边角。
她转身离去,给她留了最后的情面。
*
每隔半个月,她都会买一束新的鸢尾放在江意墓前,她曾经最爱这种花,种了满园,后来只因江昌民的一句不喜,便铲掉鸢尾,归于荒芜。
他哪里是不喜鸢尾,只是钟爱路边争奇斗艳的牡丹而已。
暮色昏昏,光影染上了晦暗,天际响起一声闷雷,很快,丝丝缕缕的凉意砸入掌心。
她慢慢地握紧,脚下踩到一片有些枯萎的花瓣。
低下头,她目光长长地停留,再一寸一寸地变冷,直到那片花瓣被碾成了碎屑。
难为她,来时还能顺手摘上一朵。
究竟在恶心谁。
地面,仅剩一滩花汁淡红的颜色。
*
有一天她问顾余,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顾余喝多了酒,以为她在开玩笑,未作思考:那还不简单,你就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
她用勺搅拌杯里的蜂蜜,在想,温姝妤最在乎什么呢。金钱,还是贵夫人的身份,亦或二者都不是。
她坐到如今这个位置,所得到的一切,并非全靠那张貌美的脸和勾引男人的手段,否则,她一辈子都会是社会底层低贱的暗娼。
想往上爬,就必须有支撑她的底气和资本。
她喝光了水,脑海中猝不及防涌现一道身影。打开手机,指尖轻触屏幕里少年单薄的肩膀,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易碎和孱弱。
所以,是他么。
*
包括现在,含烟都看不起江意。
她本可以做光华夺目的玫瑰,可偏偏低头,爱上了廉价的泥土,于是甘愿折了身上的刺,揉碎花枝。
泥土不含养料,玫瑰终是枯萎。
打破世俗准则的感情百分之九十将注定两败俱伤。
这时,含烟还没意识到这个决定会让她有朝一日陷入绝望的沼泽,一天又一天,清醒地目睹自己被来自黑暗的怪物蚕食,吞噬。
直至闻到腐烂的气息。
她与怪物融为一体。
ps:
抱歉,想多更,但事太多,我得刷题,码字也慢,养养肥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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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做个梦),我一定会好好写完这本
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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