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和黑色短袖是他。
她回自己卧室,默默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开户人是他自己。
哪有?舒笛每天一门心思工作,遇到就遇到了。她见怪不怪,也完全没想到他和钟嘉诚是朋友,后来的一切都是巧合。
刘涟妮不知道舒笛有哪些个朋友,也从不关心这些。在她眼里,只有生意场上那些子女才是有用的人。
第三张相机聚焦在冰箱里的一盒橙子上。舒笛偷偷用黑色记号笔画上四个简笔表情,分别是哭、笑、生气和皱眉。
第四张是前几天张希亮拍的。那天他特意穿的棕色情侣装。舒笛有无数条吊带裙,他也换上一身棕黑色休闲机车服。
钟望昨天嘱咐她,先把手里的钱慢慢挪出来,别被刘涟妮发现。
第一张是某天事后清晨,程之衔身穿黑色浴袍,嘴里叼着牙刷,站在身后仔细给洗手台前的舒笛梳头发。许是女朋友太麻烦,他脸上满是讨好。
按到30楼,舒笛只好按到28层。想看他长什么样,又要出于自我保护考虑。
回到家,舒笛收到一份钟望给她寄过来的加急文件。
第二张照片是古镇挂锁。舒笛拍锁,程之衔拍她。那天她穿一身黑,紧身短款开衫配百褶裙,脚上一双厚底鞋加高筒袜,双腿又白又直,腰腹紧致的马甲线清晰可见。
程之衔咂咂嘴,“你这么早就盯上我了。”
他现在摘了口罩,坐在桌前。舒笛左眼5.2右眼5.3,准确地瞄到他正在跟人打视频通话,许是对面说了什么,他阴翳地脸浮出一丝暖意。
Love me like you do,la-la-love me like you do,Touch me like you do,ta-ta-touch me like you do......
昨天见到钟望,她感受到一种充满野性的勇敢和自由。那是她的心之所向。像钟望那样,再大一点给自己组建一个开心舒适、刀枪不入的小家。
舒笛身上只有一件他的白衬衫,随便从他衣柜里翻出来的。她一手撑洗手台,一手举着手机对镜自拍。
舒笛观察许久。在他抽出第二支男士香烟后,她也抽出一支女士香烟,和他一起抽。
照片里程之衔一脸悠闲,低头看她,轻扬的眉毛和耳垂上的银色耳圈,痞性十足。舒笛慵懒随性,笑脸盈盈,找准角度从连拍和live里选了几张不错的保存。
排排夜灯打在她脸上,舒笛眯眼姿态舒展随意。她背靠围杆,双手举着手机,正抬眼调整拍摄角度。
程之衔虚瞟卧室门,“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囚禁她的铁笼子,底部渐渐松动。直到昨天,舒笛才确认可以翻越。
第二张是程之衔单人照,深夜办公时舒笛抓拍的。屏幕前的男人一丝不苟垂头看文件,睫毛如瀑,一层落在眼下,四高三低的侧脸显得人愈发矜贵英冷。照片左下角有一根坚果棒出镜,舒笛伸手递给他。
舒笛问他,“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爬三层楼梯到家,她打开灯,客厅空无一物。熟悉的寂静和凄凉感再次袭来。
后来她又见过他几次,电梯里,阳台上,小区绿化道。这张万里挑一的脸和深沉复杂的气质,是舒笛喜欢的类型。
两人这波操作炸出一堆共同好友,纷纷点赞评论送上祝福。程之衔也顺藤摸瓜,找到很多她潜在的生活经历影像。
程之衔摇摇头,换上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一小屁孩儿,我犯得着跟他计较?”
她的身后是黑夜明月,点点星火。楼下街道人群密集,灿若星河。程之衔从侧面60度角拍了几张。
*
她摘掉口罩,起身去阳台抽烟。手指打滑,指尖这根女士细烟掉了下去。她低头往下,视线里楼下的阳台上有个男人正在抽烟。
是电梯里那个。
卡座里程之衔坐在舒笛身边。女人黑发红唇,白皮打眼,神情又媚又冷。男人把外套盖在女人腿上,右手搂着她纤细的腰枝。舒笛正低头看手机,他也跟着垂头望去。
钟望给舒笛的卡,即使逃到别的城市,刘涟妮也查不到她的消费记录。
勾人,惹眼,舒笛光坐那儿就是一道风景线。她就在他身边,他依旧感到两人之间相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程之衔说不清哪儿不对,索性偏执地认为哪儿哪儿都不对。
这件事情激起他的紧张感,非让舒笛发朋友圈。舒笛一向依着他,这次也不例外,屏蔽不该看到的人后,她挑了四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补充维C,后面加一个爱心和一个橙子的表情。
舒笛有意避开,他的求知欲更迫切。
不同的是,第三张橙子照片换成那天舒笛给他做早餐时的一排AD钙奶。
妇唱夫随。按照她的格式,程之衔也发四张照片,配文:补充维D,加一个爱心和蓝色水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