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开门啊!」
月光也没有了,空气静悄悄的,似乎有冷风爬上脚踝。贝瑶终于吓哭了「开门!不要搞这样的恶作剧!」
外面依然没人应。
那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楚巡拿着停尸房的钥匙,冷冷笑了一下。
王干坤?他们被一个女的糊弄了。不是瞧不起他楚巡吗?那就尝尝孤单恐惧的滋味。她这次有本事再变个男朋友出来啊。
没钥匙,即便她室友发现她没回去又怎么样呢?
十一月的夜晚很冷。
她很害怕,最后一年多都不曾喊过那个名字轻易就脱口而出了「裴川,裴川!我怕。」
~
十一月的天,陈英骐却满头大汗,他发现不对的时候立马赶来了。然而那把锁并不是旧时可以砸开的锁,陈英骐慌得胡乱找钥匙开了几次都不行。
「贝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里面没有回应。
陈英骐看着这扇紧闭的门,这门电锯都不一定锯得拦,也第一次生出心慌。瑶瑶不能出事,他答应过那个人的,何况贝瑶还是他发小。
陈英骐咬牙,想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但总得试试。
这两年陈英骐瘦了很多斤了,然而晃眼一看,还是个偏胖的男人。
陈英骐找了个隐蔽点的地方,拿出自己口袋里一个小型按钮按了下去。
校外的裴川手臂痛得闷哼了一声,他看着自己曾经埋在血肉里的感测器,咬牙往贝瑶学校里走。
他忍住手臂的痛,找到了陈英骐在的地点。
看到停尸房,裴川脸色都变了。
陈英骐顾不得惊讶本来在坐牢的人怎么在这里,一迭声说「她在里面!她被关在里面了!」
裴川过去,手掌拍门「瑶瑶。」
陈英骐说「没有用,我叫过了。从外面拍门里面会有回声,会很响,她被吓到了。」
裴川死死咬牙,口腔里一股子上涌的血腥气。
他愤怒又心疼,那个人亲过她侧脸的「少年」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裴川不敢再拍门。
他说「马上去买橡皮泥,再去借钥匙打磨器。」
陈英骐不敢耽搁,几乎是一路狂奔,很快东西就拿来了。
裴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把橡皮泥塞进钥匙孔里定模,然后边看边打磨。
陈英骐满头汗,喘着气。
空气很安静,裴川的动作很快,陈英骐不知道他怎么做的,裴川虎口被划破了老长一道口子。
陈英骐压下惊呼声,安安静静不敢说话。
裴川用手抹掉钥匙上的金属粉,插进门里。
陈英骐听见响声,惊喜道「开了开了!」
两人推门进去,贝瑶蹲在角落,捂住自己耳朵。停尸房又冷又静,她沉默着蜷缩掉眼泪。
裴川有一瞬呼吸都停滞了,像是有人狠狠捏住他心臟,将其碾碎,心疼得他呼吸困难。
他碰都舍不得碰的宝贝。
「瑶瑶。」他嗓音沙哑,口中方才咬住口腔肉集中精神,现在一股血腥气,裴川说,「不怕,没事了。」
她抬起了,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挂满了泪痕。
下一刻,她站起来扑进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英骐看了一眼,默默离开了。
裴川把她抱起来,假肢磨得生疼,他抱着她往外走。
月光洒了一地,停尸房外面有个小花园凉亭。
裴川把她放下来,让她坐在木椅上,他把外套脱了,紧紧裹住她,声音很低「好了,不怕,没事了。」
贝瑶抽泣着说「尸体在福马林里,像是在飘动。有人在敲门,很大声。」
裴川说「那是陈虎,他吓到你了,改天让他道歉好不好?」
她吓坏了,在他怀里发抖。
她已经一个人和尸体整整待了快五个小时。
他便也抱紧她。
一年多的时间,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初冬的风很冷,吹在他单薄的衬衫上,他怀里却滚烫。
已经凌晨了。
贝瑶觉得更像是一场梦,仿佛一眨眼,就回到了一年前,她乘坐公车回家那个晚上,笑着给裴川说大学见。
可是从夏天到另一年的冬,她太久没有见他了。
月光下,少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轮廓。
她伸出已经暖和了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瘦了好多,本就冷锐的眉眼更加冷峻几分。
她哽咽地握成拳头,砸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混蛋!裴川你这个混蛋!」
他任她打,让小姑娘发洩一年多的委屈。
她拳头轻飘飘的,打在身上并不痛,然而难受的是胸腔下那颗心臟。苦涩极了,那种苦涩的感觉抑制不住蔓延开来。
「都怪你呜呜。」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