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拍拍她肩膀没说什么,心中却惶然不安。
那名受伤的师弟认出周谅,连忙喊:「周师姐救救上面那些人,他们、他们被天蘅教的人欺负得惨了。再这样下去会死很多人。」
周谅答应了,兄妹俩回到崖上果真见到天蘅教徒正为了掠夺白桃而杀害灵素宫的人,周谅本欲提剑衝上去,小羊将她拉到阴影处躲起来说:「你修为比我高,对天蘅教眾施展幻术,我施符助你。」
「可行么?」周谅心想她出去未必会打输,不过对付天蘅教这些卑鄙的傢伙,耍些手段也无妨,于是依兄长所讲朝那些人施幻术,让这一带的人都以为白猿摘了白桃跑远,灵素宫的人也四散。
天蘅教的人受幻术影响而放松警戒,其中一人说:「愣着做什么?再乘胜追击。」
那伙人之中有位模样特别白净俊俏的少年否决道:「不要追了。还有,不要去摘剩下的白桃。桃树上有母猿及幼崽栖藏,最好别自己过去。」
其馀人扫视周围桃树,嗤笑道:「哪有,半点白猿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你一个医修就闭嘴别在这里发号施令啦。」
其他天蘅教徒附和:「就是说。不过是个妖修。」
俊俏少年面无表情警告说:「你们看不见是因为中了人家的术。目的达到就先撤走,别再节外生枝。」
「还不够,能抢多少是多少,早就看灵素宫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臭傢伙们不爽了。而且你说我们中幻术,那你呢?」
这伙人一个个都不听劝,跳上树想摘下堪比人头大的白桃子,树上母猿为了护幼而扑向他们攻击要害,有的被一口咬断颈子气绝,有的是拧断脖子,还没上树的人全部惊恐退回原来的阵法内。俊俏少年冷漠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说:「我就说吧,安静撤走才是上上策,是不?」
小羊听那少年说完语尾的当下,也和其四目相接,有别于稍早白猿仅是感觉到有侵入者在附近,少年是真的看见他了,这少年不是妖修?那怎么能看得到施了隐身符的他?他当即惊愕朝周谅喊:「被发现了,快走!」
周谅心想既然曝露行跡,不如一战,她抽剑跃出去喝道:「来不及啦,哥哥先走!」
周谅一挥剑就喷出一道惊人烈燄,短暂吓阻天蘅教正杀来的修士们,那些修士逃得快的只烧了头发眉毛,逃得慢的已是满身燃火在地上打滚。这火并非凡火,是周谅苦练很久的灵素宫雷火术,配合剑术更是杀伤力惊人。
相貌俊俏而妖异的少年却看也没看周谅一眼,抬手随意朝受伤的同伙修士撒药粉,一双美眸直盯周谅身后的小羊看。
小羊迎视那少年一双冰蓝瞳眸,加上那一头银白头发,诧异暗叫:「明蔚,他和你好像、他──」念头未明之际,一道冷光掠过眼前,他只听到周谅惊慌叫他哥哥,有隻微凉的手已经掐在他脖子上,那隻手乍看细瘦脆弱,可暗蕴的指劲能轻易掐断他颈脖,他因而不敢妄动。
周谅在另一处酣战,来不及阻止这事发生,只能愤怒瞪视挟持小羊的少年说:「你最好别动他,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少年嗓音清冷命令道:「那得看你听不听话了。退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否则他可要受罪。」少年的手指冒出锐利爪子,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人族,指爪在小羊白嫩的颈肤稍微按压就画破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周谅看不得哥哥受伤吃苦,都快气哭了,狠狠瞪了少年一眼以后转身退进树林里。她实在恨透天蘅教了,当初就是天蘅教的人挟持姥姥威胁小羊的娘亲,害小羊的娘亲误杀姥姥,而且天蘅教也处处和灵素宫作对,现在还敢上潢山抢白桃,新仇旧恨真是结得越来越深。
周谅悄悄释出神识查探,感觉那少年并无杀意,却又觉得崖边的情势有异,此刻小羊已经被少年抓着跳崖,周谅再赶去已经来不及,只瞥见一抹宛若云影的縹色逝去,她惊恐衝上前,却连哥哥一片衣角也没能碰到。
「哥!」
往深渊俯瞰,底下林深如海,早就不见他们的踪影,只剩深谷间的白桃香气,周谅只能拼命说服自己小羊会没事,那少年总不会寻死吧?所以肯定是捉了她哥哥躲进谷中了。周谅勉强定了定神要飞下去找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沉冷质问:「盛雪人呢?」
周谅吓一跳,回头望着蓝晏清,接着眼泛泪光怒吼:「还说呢,要是你早些来,说不定哥哥就不会被天蘅教的人抓了跳崖!」可她最气的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哥哥。
蓝晏清一脸难以置信瞪她:「跳崖?你在说什么?」
周谅揉了揉眼回答:「天蘅教的傢伙抓了哥哥往下跳,我要去找他。」她讲完发现蓝晏清已经跃下悬崖,有些后悔告诉蓝晏清这事,她实在不喜欢蓝晏清对哥哥的态度,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也提了道真气跟着飞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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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颳得小羊眼角出泪,但下坠时并没被枝叶刮伤,抓他的少年身法灵妙,不仅避开危险还能同时顾及他,他被带到谷底某处水畔,地点算不上隐密,但是离骚乱的地方也有好一段距离,暂时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