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没吭声,这种话听太多,她也倦了。
「还有,你知道亮亮的右胳膊脱臼了吗?」
温以宁抬起头,楞了。
「我上礼拜看见他,手上还缠着夹板呢,他说脱臼了,我问他怎么搞的,这小子还糊弄我,竟然说是掰手腕折的。」江连雪至今还不相信,「不打草稿呢。」
温以宁迅速想到是唐其琛和他掰手腕那一次。
不是,当时李小亮挺正常的啊!
温以宁拿出手机就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伤了手怎么没跟人说。
李小亮开着车,回復是半小时之后,他发了个笑脸的表情,说:「不想在你老闆面前丢脸。」
温以宁哭笑不得,想着说些什么。调侃的话都已打出了两句,但指间动作越来越慢,她联想到江连雪刚才那通乱七八糟的话,忽然的,就把文字删掉,隻回了个「敲脑袋」的系统自带錶情过去了。
今晚这场闹剧是个意外,再赶回去也得要明天了。温以宁清早给陈飒打了电话请假,陈飒听说她妈妈生病,很大度的宽限了她两天假期。江连雪今天还要去吊水,温以宁看她脸色是不太好,心里也不放心,还是决定再留两天吧。
其实温以宁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再给唐其琛打个电话。
可万一他昨晚只是随便说说,万一他已经忘记了那句「一起下班」。就在这时,有电话进来,手机震动一响,温以宁差点没握住。
低头一看,是唐其琛。
接通后,唐其琛直接问:「家里需要帮忙吗?」他声音很低沉,「陈飒说你请假了,抱歉我才知道。」
温以宁无声地扬起唇角,「你抱歉什么?」
那头顿了下,估计被问着了。
温以宁笑容更甚,不再为难人,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是我不好意思,家里出了急事。」
其实她是想把话说完的,但「约会」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唐其琛像是知道了什么,也学着她方才的语气,低声把问题抛了回来,「为什么对我说不好意思?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温以宁脸颊微热,抿着唇,手心似乎都出汗了。
唐其琛也笑了,动静很小,但你能感觉电话里他的呼吸在轻轻发颤,半晌,他轻声:「我没忘。」
温以宁捏紧了手机。
他声音更低:「什么时候回上海?我来接你。」停了片刻,他说:「上回送的花喜不喜欢?我再带一束来好不好?」
温以宁低着头,手机贴着脸,盛夏的阳光是炙烈而又热忱的,它们从窗户外跳跃而进,不遗余力的展现壮丽和温情。温以宁置身光綫里,周身都回了暖。她嘴角抿着笑,弧度很淡,但眉眼里的温柔是充实饱满的。
她没回答唐其琛的问题,只是问:「你带了花,那我要带什么?」
彼时的唐其琛站在亚汇集团的高层百平办公室,看着窗外高楼耸立,看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塔宏伟而又明亮,他心里一片安宁静谧,那些陈年旧事、破碎温柔、遗憾与失去,都连成了一串风光霁月的珍珠。
自此,照亮心间情愫,也吹暖岁月冰雪。
他沉沉笑,低声答:「带上你自己,回来见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