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唐耀脚步渐慢,两人就停在原地。
身高体魄都相当,但唐其琛肃着脸色时,还是显得深沉许多。他负手环搭在胸口,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綫,眼神是冷透又洞察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审阅对方,要把唐耀的心思一根一根掰扯清楚。
就这么几秒,唐耀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微湿的战栗。
唐其琛:「你是不是要把她逼走才甘心。」
唐耀在他的对立面,没说话。
「你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不管不顾她的意愿。怎么,是要当土匪还是当强盗?」唐其琛平静的语气里裹着针,幷没有太给唐耀脸面。
唐耀被他说得脸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着得体,「说了,我们之间各凭本事。」
「你让她身陷舆论,让公司共事的员工都对她另眼相待,背后任人说三道四,惹了一身是非。这就是你所谓的本事?」唐其琛步步紧逼,直视着他:「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不管你出于什么意思,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把她架在一个最尴尬的位置。她不是你,她在亚汇工作,领一份薪水,是维持生计,是衣食住行的保障。你不能这么为难她。我从来都认可你的观点,是,追女人,各凭本事。但唐耀--
你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样子。」
唐其琛的神色,就像是四季更迭交替之时,最捉摸不定的那种天气。保姆已将饭盛好,唐老爷子望着他们,目光也渐生困惑。
「她没有伤害过你,你别断她的后路。」
语毕,唐其琛与他擦肩而过,身上冷冽清傲的男士淡香,像穿肠毒药,把唐耀扎扎实实的放倒了。
午饭后,老余的车按点来接唐其琛,下午三点还有会议要召开。
入夏已久,午后的气温眼见着就往三十度飙。唐其琛穿着薄风衣从绿荫环绕的别墅群里走出来,蓝天白云之下,真真的玉树临风。但人一上车,就仰头靠着椅背,眉头轻轻拧起来。
老余见他脸色不对,「唐总,您没事?」
唐其琛呼吸都发了紧,他从衣兜里摸出小瓶药,倒了两粒直接干吞了下去。老余一看要坏事儿,「唐总,你……」
「开完这个会再去老陈那。」唐其琛直接打断说。
老余面有愁容,可他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听命。
唐其琛一周不在公司,事情积压太多,下午的会相当于是把办公例会挪后了。几个平时不对付的董事都有参加,唐其琛有所顾虑,自然缺席不得。药见效,下车时,他还能勉强维持正常。
这会一开就是三个小时,唐其琛发言的时候居少,大部分都是柯礼代为主持。每个部门都有两人参会,陈飒带着温以宁坐右边。柯礼中途停了两次,说是会议短暂的休息,让秘书进来添水以及让各位上洗手间。唐其琛就趁这时候回办公室休息,柯礼无不担心,一度建议让会议提早结束。
唐其琛说:「后面的项目是赵总提的,不能终止会议。」
层层叠叠的关係都是这么盘根错杂的结在那儿,牵一发动全身,柯礼明白他的立场和苦心,只得坚持开完。
唐其琛的忍耐力是极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表现得沉稳冷静,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终于散会,陈飒突然说:「唐总,我还有事跟您汇报。」
她抢了个头,另外几个也有事想商议的部门只得作罢,先行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终于只剩几个熟人,门一关,唐其琛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就垮了,他手肘撑着桌面,手指抠着桌沿,一下一下的,指尖都是青白色。柯礼扶了把他的胳膊,「唐总!」
陈飒其实是看出来他是不舒服的,所以故意说有事汇报,帮他挡开别的人。只是没想到,唐其琛这么能刚,脸色白成了纸,鬓角上也有细密的汗。柯礼说:「不能再耽搁了,我给老陈打电话。」
陈飒也问,「能走么?」
从会议室过去要经过办公区,那么多员工看着,肯定还得把这一程撑过去。唐其琛点点头,缓缓从位置上站起。陈飒对身后的温以宁说:「齐总十分钟后到公司,我走不开。你和柯礼去吧,也好帮帮忙。」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多想,温以宁答应下来。
就这样,唐其琛走出会议室,背脊挺直,眉间八风不动。时不时的碰见员工叫他,「唐总。」
唐其琛颔首回应,一路相安无事。
到了电梯里,门合上。唐其琛手握成拳,一鬆一紧地掐了自己几下,到底没忍住,腹部的疼痛跟海藻蔓延似的遍布了他全身,脚下似有钢铁浇灌,疼得他一下没站稳,晕乎乎的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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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这瓶,再用两支消炎,注意量体温,尽量避免发烧。」
汤臣一品的公寓里,老陈和柯礼低声交谈,「半小时后再量一次,药我也分装好了,四个小时后再吃。先吃胶囊,再喝衝剂。」
柯礼数了数,记下来。
老陈转过身,回到床边看着唐其琛,「胃溃疡復发有一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