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顺着声音看过来,她脸上还是在笑的,握着一瓶啤酒刚刚举到嘴边。大概喝了不少,酒壮胆,或许是压根没认出人,这一笑,笑得心无旁骛,笑得醉眼观星,眼里的光亮直接投给唐其琛。
老李不明所以,还在一旁好心道:「粥里放点红枣枸杞行吗?不会
安蓝的生日趴估计得到凌晨,唐其琛交待所有开支都记他账上后便走人。他说要走的时候,安蓝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没少给人脸色。这回唐其琛没再纵,带着柯礼就出来了。
安蓝也是从小捧到大,要不是仰仗这份喜欢,璀璨明耀如她,也不会觉得格外不痛快。
唐其琛还是原先的姿势,单手斜插着口袋,站得直,没说话。
满桌菜,桌边还有一箱空了的啤酒瓶,温以宁脸色绯红,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老李见着柯礼了,走过来打招呼,「来了啊,里边儿坐吧,我都安排好了,给你煲个养生粥。」
「你一晚上眼睛抽筋了?盯着我看干什么?」两人在走廊外,唐其琛早就不悦。
唐其琛生起气来都是敛收的,就像是棉花里的尖刀,清清楚楚地往你心里扎。
柯礼明瞭,打了左转向,直接在路口调了头。
你不来了呢。」
饭局散了转场k歌,喝完第一轮大伙儿差不多是半禽兽状态了,又蹦又跳跟疯子似的。唐其琛不好这口,他和另几个弄了牌局,椅子还没抽开,傅西平站在后麵点了点他的肩,吹了声口哨,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出来。
唐其琛揉眉心的手又挪到了鼻梁,用力掐了掐,缓了精神说:「去老李那,饿了,吃点东西。」
以往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帮玩儿的好的,都会挑在初三来唐家拜年。几十年的习惯了,是默契。但今年安蓝没一块儿来,傅西平问她:「为什么不去?」
再一看,旁边那人熟得很。柯礼望了眼老闆,小声说:「是以宁呢。」
「哥不听这个。」傅西平直接道。
热好车,柯礼问:「您回哪儿?」
温以宁和李小亮也在这儿吃饭。其实两人已经吃过一顿了,这是夜宵。老李好玩的很,李小亮也是个开朗的,都姓李,家门,三言两语的熟络起来。
包间里暖气足,适应之后,唐其琛把外套脱了,他里面就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质地柔滑,衬他肤色,落座后,气氛渐渐就起了兴。有几个能闹的自然不会消停,喝酒跟自来水似的,还关不住话唠的嘴。安蓝性子活,又都是至心至深的老友,她是能喝的主,也放得开。
静了好久,电话那头音调变了,带着委屈,「其琛哥不让我去。」
不过今晚傅西平坐在那儿还挺克制,不似他平日的混账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眼睛就盯着唐其琛。偶尔得到他的疑虑对视,傅西平便轻飘飘地挪开,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
言下之意,别再添乱。
安蓝是急了,说:「我马上发条微博,帮你澄清。」
老李是大排檔的老闆,其实一点也不老,但人很会做生意,一身江湖气。唐其琛跟他熟,独门一份地这么叫他。上回陈子渝请客吃饭,就是在这个地方。
唐其琛久不作声,最后隻回了句:「以后用好你的人。」
傅西平正低头点烟,一下没燃,手心拢了拢才点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小助理那事儿,你给安安脸色了。」
唐其琛被她这一招弄的,下意识地挺了挺背,气度架势刚起个头,温以宁又直接把头转回原处,什么反应也没有,继续和身旁的高个男人有说有笑。
傅西平眉间那根弦也鬆了鬆,少了几分逼问的架势,「安安有时候是骄纵了些,但对你的感情也是没得说。你是我哥们儿,多的也不问--
唐其琛温和地说:「不会。」
我就要你一句话。」
还是那个红彤彤的蒙古包棚,入夜生意正是好的时候。柯礼提前给人打了电话,到时,一眼就看到老李在一桌前跟人笑呵呵地聊天。
「都不瞎,只不过是我还敢在你面前说上几句话。」
唐其琛垂着眸,没否认。
夜色阑珊,十点出来的时候,城市像是泡在渺渺水雾之中又湿又冷。柯礼发动车子也没法儿马上开,暖风吹着玻璃上的水汽,唐其琛坐在副驾,连安全带都没系,看起来疲惫不堪,抬手揉自己的眉心。
安蓝在电话里声音哑哑的,「西平哥,我拍戏呢。」
沉默一阵之后,傅西平碾了碾烟灰,把抽了半截儿的烟给掐灭。他问唐其琛:「你两年前还跟我说过,如果以后有继续的可能,你也愿意跟安安试一试。这些年你帮她,护她,纵她,看着跟我们没两样,作为朋友来讲,那是无话可说的交情。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懂。除开你们两家的利益联繫,你这也是在说服自己,让自己去尝试。」
唐其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赵志奇给他招黑那事儿。当时微博一爆,安蓝立刻给他打了电话,唐其琛隻淡淡说:「暂时别联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