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吃穿用度的空间包,自己争口气让人刮目相看啊!诺因心想。
这种娘炮怎么生出来的?他真的没有在精神上被阉割过吗?
月挥了挥手:“不过维烈再怨恨,也不敢教唆其他和他一样蠢的同伴对缅和零出手,更不敢自己动手。”诺因和肖恩都赞同他的意见。
如果连那两位科学家也出事,那么就是魔界的末日了。
第九百章 狂妄
扭曲的医疗柜在墙角倒塌,破碎的橱门凹陷下去,纷乱的纸张飞扬,落在一张青白瘦削的脸庞上,圆睁的眼睛被死亡覆盖。
最后一刻,瞳孔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就此定格,直到被虚无吞噬。
断续嘶哑的笑声回荡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酒精灯跳动着诡异的温度。
“哈哈哈哈哈……是父亲害的,我原来和他一样聪明!”
尸体旁边踉跄站着一个白衣青年,脚步蹒跚地扶着桌台,七孔流血,眼角淌着浑浊的血泪,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前俯后仰地笑着,笑得全身发抖,笑得泪流不止,这是只有疯子才有的笑法,充满了癫狂和错乱。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像是一辈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的犯人,见到了第一缕射下的阳光,又像是被关在井底的青蛙,终于跳出井口见到了广阔的天日。
是愚人开了窍,是婴儿重新发现了自己的手脚,他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生来不凡,天资骄人,智商优越,同样可以铸就威望和成就,却明珠蒙尘饱受诟病和歧视,自以为是个缺陷品。
这被愚弄、谩骂、轻蔑和欺辱的漫长一生是一场生命的玩笑,是一个高智商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安排,为了一群人所做的牺牲。
独断独行的决定,和他的出生一样。
摩耶的牺牲品,维护他人统治的工具。
维烈像是第一次喝酒的人,呛到连连咳嗽,泪流满面,又哭又笑,指着地上的尸体。
“我终于,终于不怕你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回过神,仿佛如梦初醒,脸色煞白,怕得直哆嗦,不敢直视缅的尸体,幸好那张枯瘦的脸被一张张医疗记录覆盖,还有一张没盖好,露出一点眼白,维烈赶紧哆哆嗦嗦地盖严实了,生怕瞧见严师的眼神。
他刚刚还自觉成为了不起的天才,可以傲视群伦,这会儿又完全回到过去的心境,手脚颤抖,畏首畏尾。
活像眼前还是那个指着他的鼻子教训,把他数落得几欲自杀,无数次痛哭流涕却不敢有半句忤逆的师长。
他童年的噩梦。
不过,他终于抹杀了这个噩梦。
维烈曾经偷偷连接杨阳的魔核,找到了席恩的下落,还发现一个疑点。
杨阳是他的基因复制体,如果他真的如父亲的两个助手缅和零所说,是缺陷品,是基因突变的废渣,杨阳的智商应该和他一样,之前也是如此。可是那段时间,席恩也惊讶杨阳强大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
维烈越想越是不对,他很少想到杨阳,但是随着侵略地球的日子逼近,忐忑之下,他有很多空档可想。
他用艾尔拉斯的权限,从摩耶的中枢光脑找出机密文件,震惊地看到基连曾经在他三岁时对他动了大脑手术,为了避免他太过聪明,生出异心,取代艾尔拉斯的位置。在狂怒之下,维烈不顾危险等级,强行让人工智能索梅雅为他动手术,解开智商压制。
这会儿,维烈只觉脑神经突突地跳,头昏脑涨,扶着桌子好一会儿,瞥见盖在缅脸上的医疗记录纸都有自己的名字,更是恨之入骨,心里迟来的后怕和难受顿时烟消云散。
他俯下身,抓起那些纸,在苍白手心攥成一团,塞进了一旁的垃圾粉碎机,如果他不是这么慌慌张张,心神不宁,稍微翻看,就会发现这些医疗记录都是开药单,还有日常食补和营养师的建议,细致的一笔笔规划,夹杂着一本和工作日志不同的日记,里面有着叹息,有着担心,有着自责和懊悔。
维烈只顾拼命往粉碎机的凹槽塞纸张,铁青着脸咬牙切齿。
这些肯定都是他身为复制人的证据,可能还有他得了抑郁症的记录,缅长老都保留着,就等着哪天拿出来给所有人观看,证明他是个天生的废物,剥夺他的权利,把他变回一颗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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