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扭头,朝着楚晚宁怒喝,面目被仇恨扭曲得那样狰狞,“你这个凶手!”
“为什么要处处与我们为敌?为什么要把木阁主逼到这条路上?!”
一面面都是绝色之姿,一眼眼都是入骨深仇。
不少美人席都朝着他冲过来,失去理智也不知轻重的扑过来,犹如飞蛾扑火。
楚晚宁立着,他眼前儘是昏暗,要阻挡这些灵力低微的美人席实在太容易了,他甚至联手都不用抬,只是指尖之力结起的屏障就足以让那些人无法穿过。
凶手……
罪人。
宗师。
救世。
楚晚宁不禁阖上双眸。他在做什么?他还能做的了什么?
墨燃死了,时空裂了,天罚将至,木烟离以神躯祭魔途,薛蒙以灵核压制着踏仙君。
他忽然觉得自己面前是一柄柄尖刀铸就的墙垣,柄柄寒光相对,而他要自其中穿过。
就像世人并非都是恶,蝶骨族也并非都有罪。
但他要阻绝他们所有人回家的路。
哪怕只剩最后二十九级臺阶,二十九个尸体。
他也不能纵他们离去,让魔门洞开。因为只要魔门开了,天罚恐怕就会迅速降临,两个尘世会就此覆灭,九州之众甚至连喘息反抗的机会都难有。他该是有怎样的狠心,才能坐视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不能……
他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尺寸的心软。
墨燃背负了两世罪名,薛蒙此刻还在以性命为他拖延时间,更别提曾经那些枉死的人,眼前这条血腥的路。
“凶手!”
“你害死我们!你害死我们!”
“无情冷血!你会有报应的!”
魂如火烹,却心硬如铁。
楚晚宁蓦地睁眼——他必须去当这个凶手。
他别无选择。
“师明净。”
“……”师昧隔着攒动的人潮,遥遥看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上还沾着泪痕,眼神似有疯狂,又似空荡。
起风了,他的衣袂在风中飘摆,他似乎已经认命楚晚宁会来杀他了。楚晚宁的掌中也确实亮起金光,怀沙再次出现——砰的一声,他以剑气斥开面前拥挤着,试图阻拦他的美人席们。
点足一掠,他目光如雪夜刺刀,剑刃朝着师昧直刺而去!!
也就是在这时,他们脚下的殉道之路忽然开始剧烈震颤,紧接着重重红色光柱拔地而起,其中数道光柱蓦地阻断了楚晚宁的去路。
有人喊了起来:“快看!快看前面!”
“是魔门!怎么回事?”
“桥在增长,桥要搭上魔门了!!”
到最后近乎成了尖叫:“门要开了!!!”
师昧一惊,回头望去,但见一道白金色光辉从木烟离死去的地方散射,由最后一级臺阶延伸,以极其惊人的势头朝着魔界之门搭去!
楚晚宁脸色骤变,而师昧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脸上猛地涌上狂喜。
殉道之路要通了——人魔之界的桥终于要通了!!
一个疲倦而苍老的嗓音自魔门后面传来,回荡在天地之间,那声音似有褒赞,懒洋洋地:“殉道之路竟有神族献祭,尔等后生,折损神族性命,献于我道,其心可表。”
这个声音太响了,死生之巅方圆百裏外都能清晰听到,整座山在大战的人此时都仰头望向后山那边。
姜曦的面色变得雪白,当然,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知道,魔域之门怕是要开了……
果然,那苍老的声音接下来就说了一句:
“天罚俄顷将至,魔尊陛下见尔等后生杀神有功,宽仁大赦,免去最后二十九阶桥身。即刻,大开魔门,允准尔等归乡!”
“什么?!”
山巅山道瞬间乱做一团。
桃苞山庄的马庄主甚至一下子坐在地上,竟大哭起来:“天啊!!怎么办啊!!”
更有人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天罚马上要来了?什么天罚……什么天罚!?”
正与踏仙君激战的薛蒙梅家兄弟三人也是一惊,薛蒙心念晃动,被踏仙君趁机挣裂困锁,腾空而起,而薛蒙一下子受到力量反斥,只觉得当胸一窒,蓦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踏仙君听到动静,侧过猩红的眼,瞪了薛蒙片刻,他的神情很混乱,似乎脑中的记忆又开始错乱翻搅,体内的魂魄也开始相互折磨厮杀:“……薛蒙……?”
梅寒雪立刻掣起长剑朔风,将弟弟与薛蒙护在身后,沉声道:“小心。”
可踏仙君却并没有要继续攻击的意思,反倒是蓦地凝起长眉,额心成川,神情愈发痛苦。
“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茫然至极也愤怒至极地大吼一声,失去控制,迅速朝着后山密林扎去。梅寒雪这才稍鬆一口气,反身回到其余两人身边,问薛蒙道:“你怎么样?”
“别管我,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