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宫殿好好梳理一番,才乘着软轿到清凉殿去见驾。
坐在胡榻上看书的刘邰见帘子掀出个刘旎,心情好得无法形容,「玖儿。」直身而起,张开双臂等着,「过来。」
行礼行到一半的刘旎怔了怔,在看见刘邰一个挑眉,这才摸了摸鼻子快步走过去,走入那宽大的怀抱里。
收紧臂膀,勒住怀里人,刘邰低头在瞧见刘旎髮顶后笑容消失,拧眉不悦道:「你不但瘦了怎么还矮了?」原先好歹是抵着肩膀的高度,怎么三年缩了个水,都快低到胸膛了。
又恼又窘的推搡,挣脱不开只得仰头涨红了一张小脸道:「陛下龙体威武雄壮,臣弟区区凡人哪里比得上!」以往脆若黄莺的嗓儿低了些,若清谷溪流叮咚好听。
黝黑发暗的粗糙肌肤叫刘邰更是不霁,可他的话语却没来由的惹人发笑,「用什么敬语,吾再也不放你离京了,好好的补补身子,抽个条。」拍了拍依旧瘦小的肩膀,「来用膳吧。」忍不住还是边走向圆桌边打量这个三年不见的弟弟,纳闷嘀咕着:「先太后也不见这么矮呀。」
离殇离逝边上恭敬摆膳,面上端着微笑,可眼神都是管不住的往刘旎身上飘,显然对刘邰的评价非常赞同。
「皇兄若想用五短身材就直说。」关于身高,他已经被路飞他们咋呼了太多,可被刘邰这么说,他还是很羞愤。
刘邰瞧出他的恼怒,不再提这个,亲自为他布菜,「来,多吃些。」心疼之余就是怜惜。先皇的儿子们虽胖瘦不一,可各个承了先皇的高大魁梧体形,唯独面前这个身量不足,混在公主们中怕是也要被淹没的吧。这三年怕是吃不好睡不好,线报永远停留在书面的单字片语,削蕃的险恶却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必须得好好把他养高养胖,否则真是太委屈他了。
两人用膳完毕,例行到院里散步消食,低声互相笑语,兄弟亲情温暖怡人。
「接下来你先休个假。」想了想,刘邰补充,「免了早朝,隔天入宫来让吾看看你就好。」
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子,这三年他可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呀,笑嘻嘻的点点头,感觉到温暖的大手在脑后摸了摸,顿时感觉似乎完全没有离开过,「知道了,皇兄。」
「吾吩咐暗卫去寻些好的厨子,你的饭量吾会亲自过问,必须加大。」否则刘家最矮非他莫属了。
「耶?不用吧。」他努力的吃了啊,就是不长有什么办法。
跟随两人身后的离殇、离逝听闻暗笑,却在一个小太监跑近耳语后,不得不打断两人:「陛下,月室殿求见。」
刘旎惊讶的抬眼看向刘邰。
被那双漆黑的大眼这么看着,刘邰猛然觉得有些耳热,低咳一声,「这三年内吾纳了几位重臣的女儿为妃,月室殿是太尉梁家的。」
「噢。」刘旎恍然而笑,「能得皇兄青眼,定是出色的,让臣弟也见见吧。」
刘邰做了个手势,这些巩固政权的手段他并没有在通信中告之,横竖不过是些女人而已。
离逝离开不一会儿,便领了个被数位宫女簇拥而来的年轻女子前来。那女子在兄弟俩入坐的亭子外委身行礼,「妾身叩见陛下、靖王。」身后宫女们纷纷拜倒,成为了一片不错的背景衬托。
行为有度,举止婀娜,一看就是 精 心培养出来送入皇室的嫡女,想必也是可以和如琴瑟举案齐眉罢。刘旎一笑,在刘邰免了梁昭仪的礼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抿着笑喝茶。
不见皇帝开口,也不见王爷开口,亭外的低着头的梁昭仪轻轻咬了咬嘴唇,软声道:「听闻靖王面若芙蓉貌如美玉,妾早在入宫之前便有耳闻,却无缘一见,如今靖王为陛下分忧归来,妾斗胆冒见,便是想一偿夙愿。」说罢,端着最优美的仪态微微抬起头往上望去。
一望一霹雳啊,对比起石桌这边器宇轩昂身形魁梧有力的俊朗陛下,石桌那边简直就是个又瘦又小不起眼的炭头啊,体型上整整小了一大圈不说,烤焦的芋头芽儿似的,瘦蔫瘦蔫儿的,而且以这个距离看过去,就是黑湫湫的一个小人儿,连五官都黑成一坨,哪里辨得出任何传言中的什么精美如瓷人儿,白嫩唯美得比女人还漂亮……
刘邰听闻大怒,这女人是来嘲笑他唯一的弟弟的么?首先以女人的形容去描述一个男人,其次在外辛苦三年有任何外貌上的讲究么?挑这个时候挑这种话,纯找死!
刘旎却挠了挠下巴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啊,外头是这么传本王的?」今个儿梳洗的时候,瞄了镜子一眼,黑得和芝麻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刘邰冷哼了一声,「拖下去,禁足三个月,如此爱好是非,回去念一万遍佛号。」
梁昭仪花容失色,完全不知道自己触动了皇帝的哪片逆鳞,被离逝呵斥了下去。
庭院恢復安宁,瞅了刘邰一眼,刘旎也完全不知道皇帝怎么忽然生起气来,眨巴下大眼,决定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好好聊天。
直到第二日,皇帝的赏赐到靖王府,悬铃清点入库的时候,默然的拿着单子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