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都看到了,去拿水来,顺便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
「……好。」
转身,泱飞奔回起居空间。
而幽萨曲起一隻脚坐在宇航船向下的阶梯,一手随意靠在曲起的膝上,抬头仰望。
夜空好美……
「我回来了!唔……原来幽萨你也会看星星啊?」
「或许吧。现在也只有这个能看,不是吗?」
夜空似乎格外适合幽萨。当星光沉淀映在他深黑的瞳中时,像是他眼中也有了一个宇宙。而他仰望星空的时候表情似乎也分外寧静平和。少了些冷漠,少了些嘲弄,看起来就像个普通邻家大哥哥一样……
话说,在他回来时似乎有一瞬间,他的眼睛不是黑色,是……红色的?
似乎是因为她沉默了太久,幽萨回过头,像阶梯顶端的泱招了招手,「过来。」
险些看他看到走神的泱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连忙走到他身侧,将怀中装了水的一只大水瓶递过去。
幽萨一接过就拧开瓶盖大口灌了起来,并将左手臂举到她面前。
一道深长的刀伤划过,血淋淋地沾上了许多尘埃,还在伤口边缘凝出了黑色的血块,看起来狰狞到不行。
泱战战兢兢地看着。
「会弄吗?」
「大概知道。」
「敢弄吗?」
「……可以。」
幽萨一眼都没看她,只是用扎着布条的右手喝着水,一面遥望远方的星辰。提在空中的左手动也不动,像是不会感到疼痛似的。
泱一手打开膝上的排满药品的药箱,一手小心翼翼地接住他掌心。
和她柔嫩的手不同,幽萨粗糙的大掌满满都是硬茧……大约是长年使镰刀的缘故吧。
打开消毒水的盖子,她小心往他伤口上倒。
「应该会痛,忍一下喔。」
「痛?你知道什么叫死神吗?」
没等她接话,幽萨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死神就是:无论目标怎么哀求,你都不能有一丝心软的完成任务;无论是谁将武器刺入自己体内,你都不能皱一下眉头。」
消毒水和血液染红了棉球,泱微微愣住。
幽萨有些懒洋洋地瞇起眼,表情第一次看起来像是毫无防备。
「放心。浑沌神族的恢復能力很好,只要不是当场断手断脚丧命,再重的伤处理后几乎都有办法恢復。」
「……我才没有在担心这个。」
低声咕噥,泱继续手上的动作,清洁的棉球又换过了一个。
「你知道吗?这道伤,是一个黑暗神族女性用菜刀砍出来的。我猜她是另外两个小鬼的母亲吧?为了保护孩子,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顾。」幽萨说着,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但我还是杀掉她了,包括她的孩子。」
泱的手重重抖了一抖,险些把手中的消毒水摔掉。但放下了瓶子,她还是选择拿起伤药和绷带。
「跟我讲这干嘛?垃圾!看我反应很有趣吗?我可一点也不想听!」
「不,我只是在想,问题的答案你想到了吗?」
死神存在的价值到底在哪、是什么?
「……没有。我只知道你们这些傢伙一天到晚在拚命杀戮而已。」
泱将绷带扔到他身上,站起身。
「啊,说的真好呢。好个主观又正确的答案。」收回手臂,幽萨端详起刚包扎好的伤处,「弄得还行。但还有很多呢。」
「……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我要上去了。」
「……呵。」
身边放着沉默的医疗箱。幽萨一手轻摇只剩三分之一的水瓶。星光闪烁。
他又该不该解释呢?
死神存在的价值到底在哪、是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也只有浑沌神族能懂了。
更或者……
执行杀戮的理由,只要死神本人清楚就够了。
今晚幽萨并没有回房去。他一个人从储物空间拉了几瓶酒出来,坐在宇航船的阶梯上慢慢喝,连伤口都只是草率消毒处理过。
而他不知道的是,泱也没有睡。
那个理论上本跟死神无缘的美丽神女,从客厅的窗向下看了他整夜,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
隔天「早晨」,两人就离开了黑暗星系。
似乎是为了避免被追杀,幽萨任务后从不在个星系间逗留,而是漂浮在近乎空无一物的宇宙。
似乎是因为疲惫或是其他原因,在大量补充过热量和水分后,他整整睡了三天。
……或许那晚灌下的酒精也有发挥部分作用。
期间泱每次都煮了饭,又自己默默想办法分次吃完。
但她一餐也不敢少煮,就怕万一哪时他醒了肚子饿却没有东西吃。
想到幽萨身上的伤,她有些过意不去又趁他睡着时又悄悄处理过。每次换药,都能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