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栋听了两个儿子的话之后觉得自己更加偏向大儿子的话,正要出言让管事带着家中状仆去驱散人群,忽然听闻自己的妻子带着女儿来了。
张广威却不同意,说道:“这可不行!妹妹已经十六了,她的婚事迫在眉睫,之前我们已经考察过好多人了,这个季兴杰就是最适当的人选。
这样一来岂不是多管齐下,他哪里还能跑得了?
但是若是事情闹大了,这件事终归是自家做得不地道,不可能掰开了揉碎了拿来在光天化日底下讲的,所以张广文见事不可为首先想的便是撇清自己,免得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张柳氏过来皱眉对张长栋说道:“老爷,你们之前怎么调查的人?那季兴杰竟然和时家是姻亲!他有个小堂弟,定下了时家庶子时政道的庶女,去岁便已经结亲了,时家庶女也是因此才免选的。
张广文作为读书人,还是很爱惜名声的。他们这些京城子弟若是随意欺负一番外地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一般不会伤及自己的羽毛。
张长栋与张广威父子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均觉得这个事情现在棘手了,于是便都将满腔的怒火往张广文身上发。
这件事吧。”
张柳氏此番带着女儿张语棠来并不是因为听到前院的喧嚣,而是因为后院时家嫡母广思斯以及她的堂妯娌时秦氏的拜访。
可是现在呢?季兴杰在京城是住在自己岳丈家中的,施恩给他成了妄想。约他到寺庙那边去赏景他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到现在连妹妹的容貌都没有见过呢。如今又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事不可为,我们还是赶紧放弃吧!”
我如何能得知他小堂弟季兴邦竟然考中了山北省解元,入了太学,还和时家攀了亲。
张广文很焦急地对自己的爹辩解道:“爹!当时我和季兴杰相识、打探了他家的情况之后,便和你说过,他告诉我他的小堂弟和小舅子都考中了举人,不日便会进京,之后他家人进京团聚便不再来酒楼、茶楼,我们便未再联系了。
张长栋也质问他道:“你当初是如何查探季兴杰此人的?怎会出了如此多的纰漏?现在你妹妹还有我们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我只不过是个读书人,没有人手能去查探其他的事情,当日是和你说过这些事情的,也提醒你派人去查探一下这些人在山北省的考试情况和其他情况,是你说两个小举人而已,不必在意的!我又没有什么人手,如何能去查探?
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人已经抢来了,仇也结下了。若是能硬撑到底让那季兴杰成了妹婿,那么一切尚有可以挽回的余地,若是现在草草放人,那么我们家就更是不占理、不占人,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了!
况且那时穆瑾的名号我也听过,他父亲也只不过是时家一个庶子而已,若是他堂兄时穆慷带人来堵门我还有些顾忌,那个什么时穆宁不过是庶子的庶子而已,怕他做甚!”
现在季家和时家有了这一层关系,那季兴杰考中了贡士第十名,他小堂弟更加不得了,竟然考了山北省的解元,两兄弟都是说不准日后能飞黄腾达的人,咱们家之前的做法怕是欠妥当了。
张广文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张长栋和张柳氏二人互视一眼,心中均有了些放弃的思量,现在看来这个季兴杰并不是什么良配,说不定现在放弃及时止损,还能将此事遮掩过去,为女儿另寻一门好亲事的。
之前张长栋很喜欢张广文这个念书厉害的儿子,等闲不会轻易骂他,现在这话对于张广文来说已经是很重了。
可是没有想到正在此时他们最小的女儿张语棠却坚定地出言反对,说道:“不行,我不愿意放弃这门亲事!”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张语棠却一点儿也不怵。她是张家最小的女儿,是张柳氏的老来女,从小受尽家中人的万般宠爱,从来都是她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她的人生之中从来都没有“放弃”这两个字眼。
她说道:“爹爹、娘亲,我知道你们二人疼我,为我好。可是女儿
那时广氏占着嫡母的名分、姻亲的名分,将事情捅到了她堂妯娌时秦氏的面前,如今两个人都来对我兴师问罪,让我们家放人呢!我和女儿借口不知情躲了过来。
按照我的计划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若是那季兴杰在某人家租住,便找理由让人将他撵了出去,再找机会假装不知让他借住在张家贡院附近的房子那边,给他施恩。再将那季兴杰约到寺庙里面去赏景,碰巧遇到妹妹被无赖子骚扰,‘英雄救美’,再见过妹妹容貌、了解妹妹的才情,让妹妹知道对他的仰慕之情。
那时秦氏娘家很厉害,夫家也厉害。他夫君时政枚时大人目前虽然只不过是个正三品,但是在户部任职,极有实权,时秦氏也是能入宫面见皇后娘娘的诰命夫人,我们现在可怎么办?”
张长栋对自己的嫡妻很是尊重,他这个嫡妻张柳氏也是一个厉害的人,虽然张长栋也有很多妾室通房丫鬟,可是没有一个能生下孩子或者是让孩子平安长大的,张家能立住的孩子就只有张柳氏生的这两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