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时候,躯体化会更明显,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穿梭,伴随着尖锐的针挑破了五脏六腑般,冒出层层虚汗,我整个脑袋抵在他胸膛,痛的只会呓语。他第一次看见,不敢乱动。模糊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面前的人成为了我的支撑,这一刻我害怕他丢下我离开,额间冷汗渐渐渗出,我的视线才清晰。“对不起。”针刺的麻痹感慢慢消退,我松开刚刚紧抓不放的双手,下意识道歉。十指因为不明原因颤抖不停。“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该说对不起。”我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另番滋味。接下来,他要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他好像也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口头上疼爱谁不会?“别这么看我。”他揪起厚重的被角扣在我脑袋上,遮住我们之间的的视线,轻叹一口气,才安心把我搂在怀里。“明明那么难受,偏偏还要露出伤人的表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受伤猎物啊?”“再多的低吼也掩饰不了害怕的本心。”“明明想要求救,却面露决然……”“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伤人?”被子里的空气稀疏,我的呼吸声渐渐加深。他无奈地拉下被子,折腾的一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我被他带着倒在了松软的床面上。两个人长久地望着酒店卧室的天花板。“你还要我吗?”我侧了一下身子,懒懒望着他,目光拉向他身后的窗外。他皱着眉头,鼻梁高挺,嘴唇里流出牙齿相撞的声音。“不准在问这种蠢话。”他怕我着凉,扯住压在身下的被子,带着他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我想把被子和他一起推开。“乖些。”在我以为会继续僵持下去时,他与我互换了位置,我被牢牢扣在他身上。我躲避他的气息,害怕呼吸交缠带来的不安。眯上眼的他,胸腔起伏也变缓,听不出情绪,只有低沉的疲惫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病,确诊的时候就是双相和焦虑症……”“后来吃了药,离开家,好些……”“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
“所以,你后悔,来得及。”有些事,自己说清楚比较好,我也没想过隐瞒。“嗯。”他胸腔依然沉稳,无任何变化。“我没有健康的身体,甚至正常人的感知,你知道吗?”我撑起脑袋,不悦的瞪着身下闭目养神的人。他到底明不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啊!“很多人对我避之不及。”你衣服shi了,脱掉吧。“我没shi。”我声音有些不自在,小手驱赶那只扣在后背上的大手。“那就是我shi了。”他忽而一道力气,抱着我直直起身,眼眸无波无澜,解开所剩无几的衣物,徒留着我岔开腿呆愣地坐在他身上。“要我帮你脱吗?”我没shi。我又强调了一遍。他目光胶在我脸上,嫌弃地眯了一下,我敏感地看见他的眼神,愤愤地想要表示他要不要这么直白,却被他托住pi股抱起下床。“干嘛?”“看你太脏,打算把你丢了。”“我自己走,不用你丢。”“那不行,只能是我把你丢了。”“你是变态吗?”我根本看不出来是玩笑,浑然掉进前后的情绪里,没留意到他嘴边的坏笑,直到他靠近大门时故意折回卫生间,才收敛笑意。“放我下来。”“让你跑?”“我不跑。”“那陪我洗澡。”花洒喷洒下来的时候,他开始一只手来到胸前解我衣服。“现在你衣服shi了,可以脱掉了。”面前的人,依然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腰,另一只手被我打掉的时候还不忘取下喷头,故意对着我的脸冲洗,以示惩罚。看到我呛得咳了两声,才移开花洒,轻拍我的后背,将我放下。我胡乱地拨开淋shi的头发,擦拭双眼,他却一把将我扣在冰凉的瓷砖上,温热的鼻息贴近我的眼睫。“醒了吗!”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我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