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林伯主动带遗光清点了祖上留下的财产。
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一男一女的脚步渐渐远去了,柳树在风中莎莎作响。
老板真的能说,我们要求加薪,他和我们谈理想,创业,规划,还说对我们的期许。
这没必要,
我真的脑子都空了,你们能理解那种心情吗?
她低下头,蹲在树下,轻轻捧起了一撮细土。
走了大半个月,
一方蓝帕递了过来,
见她转过头,陆金笑了笑
折服。
我尝试写一千字给大家个交代,但,现在脑袋里是空的。
那纸张因为保存良好,摊开后除了边缘微微泛黄,印刷的色彩墨字都清晰鲜艳。
“带上吧!”
然后他让你干的啥,我们同事回去一合计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具体是什么章程。
林伯听完遗光的话,大惊失色,但见她十分坚决,忍不住还是开口。
请假
里离得近,只怕迟早要被波及到。你们都上了年纪,我爹妈又都走了,家里没有主事的,怕以后日子会很难过,我想将大家都遣散了,每个人拿一笔钱,数目大些,是养老或者做些别的营生都好。”
第二天,天刚亮,遗光带着林伯悄悄去见了关系最好的邻居赵家,亲自拜托赵家的老爷看顾下周宅里的老仆。交代好一切,
她带着家中剩下的现银和陆金搭上了行程。
羁途—21200字,明天补
开会这么晚,也不管饭。
我磕乌龙茶。
最讨厌下班开会的。
陆金问遗光将东西埋在哪里?
遗光走到树下,抬起头,仰望它粗壮的枝干,万千丝绦玉带般垂落下来。
真洗脑专家。
有人站在了她的边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陆金。
看过了地图,他们发现原本走水路会更快些,但那需要经过沪上,取道金陵。
这条路线多是陆路,虽然更辛苦一些了,但是也稳当。
遗光于是将家乡柳树下的一捧黄土藏进了行囊。
风乍起,像一帘幽梦留人缠绵。
晨风微拂,那株柳树愈发近了。
所以,最终,他们决定出浙,进皖,下豫再到陕。
心里的不舍刹那间被放大,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生似乎都是在离开。
反过头来让我们自己找不足,做军令状,还说要修改绩效考核条款,末位淘汰制。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而留在记忆里的人,不会想到,十余年后。
他们两个出发之前,特意找到周家存放的新刊地图研究路线。
好像自从她七岁上,同父母背井离乡,从那以后,便一直颠沛流离。
好生气,真的好生气,每次都这样。
她想了想,环视水木清华的园林,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梦来。
沪上现在两个人都不愿意再去了,谁知道会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她走到湖边的假山石旁,蹲下来,这里是她梦中狐仙姗云醒来的地方。
遗光劝不过他们,再看留下的老仆都是没了子女亲人的孤寡,心里又产生了动摇。
就是开会了三个多小时,结束以后不知道他说了啥。
将最贵重的挑出来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
她摇摇头,手里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红狐。
陆金走在前面,太阳直射在身上,火辣辣的烧。
别人都说一个女人抵三百只鸭子,我们老板是千军万马。
假山之下,挖开竟然有一处中空的土方,四周是坚实的石壁,尺寸分毫不差,刚好容纳油纸包裹的三口桐木箱。
“小姐,现在剩下的都是祖辈侍奉周家的老人。我们一辈子都在周家大宅,老了再出去,也不习惯了。再说,要是日本人真的打过来,在周宅或不在周宅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是一言堂。
陆金填满土,一切复原如初后,还惊讶的问她是不是早有计划。
“就这里吧!”
年幼的她被抱在爸爸的腿上,还有妈,一家人展着笑意在灯光下研究这份地图。
父亲的手指轻轻的在雄鸡的脑袋上一点,不久后,他们就举家踏上了未知的远方。
今天开会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多。
遗光伸出手,感受着指尖植物干燥的纤维,想起记忆里,也是这样一个夏天。
只这一次,不知道归人还会不会回来,
也是这样的夏夜,同一份地图,又指引着长大的女孩与同伴再一次背井离乡。
她无端更加的感伤起来,又对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像是在说,留不住,留不住
又或者以什么样的模样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