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安逸林有一桩烦心事,如今她已经二十叁岁了,寻常男子在她这个年纪也该娶妻了,再不济也应该收个通房。她扮成男子,自然应该做足全套戏码。也不能说自己有龙阳之好,因为军营里讨厌断袖,所以这理由行不通。可她安逸林到底不是个生下来带把的,因此就在这件事情上便犯了难。她只能留心医馆里有没有未婚先孕的女子,或许会愿意陪自己演下去。
她知道姚瑾向来特立独行,或许结识过不少和她一般不羁的女子,便和她打听。
姚瑾沉yin片刻说:“若是你早几年起了这个心思就好了,我早就收心了,不太出去玩了。前几年我还认识这种情况的姑娘,可惜人家现在早就成亲喽。”
安逸林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她女扮男装这件事及其机密。本来就只有她的父母兄长和姚少辛知道,连作为表亲的姚家的其他孩子都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姚瑾是个例外,那是因为她自己手欠,无意撞破了这件事。
安逸林不便把这种事情声张出去,只能拉着同为女中豪杰的姚瑾商量。姚瑾这些天被哥哥介绍了好几个男子,对方不是不够知情识趣,就是想娶个贤妻良母,当然,更多还是想做姚少辛的乘龙快婿。
姚瑾心中愈发烦闷,觉得男人都一个样,哪个都不合眼,遂胡乱发泄道:“干脆我嫁给你好了,咱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又是表亲,门当户对的,般配得很。”
安逸林把茶水一口喷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姚瑾只好站起来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姚瑾本来只是随口乱说,但是她转念一想,觉得倒也未尝不可。
她望着窗外的飞鸟说:“逸林,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才干的。我若是嫁人,从此就是泼出去的水,白白便宜了旁的男子。我一想到要与没有感情的男人举案齐眉,打理后宅琐事,和莺莺燕燕争宠,指不定他还要出去沾花惹草,最后让我给他擦屁股。我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
“我这一身本事,当年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学成。见识了天地之广,我只欲与长鹰搏击,与群鹿角力,我这辈子都不会安于深宅的四方天。若是我就此埋没了本领,我心中亦愧对师长与故人,对不起他们的栽培和厚爱。”
“你看,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咱们也是亲戚。我干军工的,知道的秘密不比你少,我口风严得很,不会说出去的。更何况,我姚家与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可没有一点动机自找死路。”
她撑着桌子,俯下身子凝视安逸林的双眼,说:“你仔细想想,难道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吗?”
小侯爷彻底懵了,尚在冲击之中缓不过来。她只好挠着头表示,要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
姚瑾洒脱地挥手送客,笑眯眯地说:“你回去问姑母,她肯定也同意这门亲事的。”
安家这几年与太子一党走得极近,太子不见得受朝臣拥戴,所以朝中其他势力对安家颇有微词。他安家倒也想向姚家一样多下几注,奈何安逸林并没有叔伯,也无兄弟,只靠她一女子扛起景襄候府的名声。这些年倒也过得是十分艰辛。
和姚家结亲,便受她姚家再深一层的庇佑,再好不过。
果真如姚瑾所料,安逸林第二日就屁颠屁颠地跑来姚府,问姚瑾:“你昨天说的话当真吗?”
姚瑾满面喜色,果断答道:“真,怎么不真了?比真金还真。你赶紧来下聘礼吧,咱们今年就把事儿办了,省的我大哥天天烦我。”
不过,婚礼倒也不会筹备得这么快。景襄候府与姚将军府结亲,少不了大Cao大办,马虎不得,当然也快不得。
第二年开春,伴随吹吹打打的奏乐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花烛的照耀下,在撒慢了花生、红枣的红色喜床上,姚瑾自己揭开了红艳艳的盖头,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和善地微笑道:“表弟,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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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声明一下没有百合情节,就是女人间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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