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朝愣住:“什么啊?”
当时是有些困惑的。
乔沛意和何安禾左一句右一句地拉着,直到旁边的林喜朝已经很久没有了声音。
何安禾默了一会,才徐徐出口,“我俩之前也是因为追同一个歌手搞上的,当时才初中吧。”
当时众人推杯换盏,哭着闹着谈离别、讲未来,林喜朝锁了手机,心里突兀地有种尘埃落定的感伤。
“毕业礼物?”蒋淮笑着,“你自己看吧,我也没打开过。”
她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盯看向天花板。
她再次换了个姿势,将呼吸拉得绵长,放空自己,记忆起高考之后的经历。
叹气。
头那边回过来一声小小地嗯。
这些字迹太熟悉了。
乔沛意点她,“朝?”
没有。
何安禾在此时同频出嗓,“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傻逼,谁会真真切切地远距离喜欢你,等着你两三年啊。”
林喜朝自始至终都睁着眼,脸抵在枕头上,情绪恍沉,她出神地听着她俩的对话,脑子里却在不断闪回柯煜在演出现场问她——
……
“确实,但我也挺贱的。”何安禾薅了一把头发,声音沉下去,“我那会真就没想通,都在一起快三年了,都约好上同一个大学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乔沛意还想接着再问,何安禾却在此时插话,“老实说,我今天听着听着,突然想到我死去多年的前任了。”
乔沛意:“朋友?”
宽大的四四方方盒子,重量不算沉,但能感觉到里面堆积了很多物件。
“您说的很对。”
乔沛意:“你要睡了?”
人却已经步伐不稳地站起身,两腮因酒意发红,边倒着往后退,边朝她挥了挥手,“毕业拜拜,林喜朝。”
柯煜在高二写给她的笔记册,她在复习到某个阶段的知识时一直都有反复翻阅,那些横竖撇捺的落笔习惯,早就极深刻地被她认知熟记。
她时常感到费解,也因为有自己的淡漠做比对,所以更加费解。
乔沛意:“唷,您这够早的啊。”
林喜朝看到下面共友的评论,才知道他已经和朋友去美国road trip。
靠窗边的床位一角。
“那段时间我天天哭,本来学习时间就紧,还专门逃课去他学校找他,问他为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更新过,最近的那条,还是林喜朝在国庆汇演时给他拍的照片,新发布的一条,也还是一张照片——
乔沛意槽声:“男的就是下贱。”
在大家都醺醺然,离坐四处乱窜的时候,蒋淮抽开了她身边的椅子,递给了她一个盒子。
林喜朝默声答着,有人会的。
“还能怎么说,就感情淡了呗。”何安禾无所谓地解释,“咱俩也算是一个近距离异地吧,他说高二的时候就淡了,我没在他身边,他经常来找我又觉得很辛苦,班上刚好又有女生追他,他没抗住。”
“喏,给你的。”
“中学谈恋爱就是纯啊,牵个手都脸红半天。”何安禾语气里的笑音更明显,“高中我俩没在一个学校,但感情也很好,他走读,我住校,他经常坐好远的公交车来看我,给我买东西,说想我了,就看我一眼抱我一下就走了。”
谁会啊。
“快高三的时候吧,他喜欢上了别人。”
在飞机的窗舷边,拍摄的云层之上的日升。
“嗯。”
“是…你的吗?”
乔沛意噗嗤一乐,“展开说说。”
盒子里,是垒得整整齐齐的富士一次性胶片机。
“是挺早。”何安禾笑出声,“他是我同桌,上课的时候咱俩经常塞同一个耳机,他左耳,我右耳,我俩就用校服袖口挡住耳朵,偷偷一起听。”
林喜朝笑了笑,垂眸看了盒子许久,才拆开塑封胶布,从上至下揭开。
林喜朝睁开眼,脸往被子里埋了埋,轻声问,“为什么分手了?”
“男的基本盘不就这样,本来高中谈恋爱就什么都不懂玩玩而已,能指望有多专一。”
“都高三了你还逃课,恋爱脑上头了?!”乔沛意咂舌,“他咋说?”
6月5号那天,她在黑板上发现了那条祝语,用柯煜笔迹写下的祝语。
头顶传来懒懒的嗓音,“不是,一个朋友给的机会。”
“高考后你有没有看我送你的东西。”
她当时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愣了许久。
当时高考在即,她即使困惑也没有思虑太多,抛开杂思专注在考试上。等到出了考场,等到毕业聚餐那天,却在朋友圈里刷到了柯煜的动态。
就算时间不至于拉到这么长,但还是会有人天生就对感情抱以近乎偏执的热切。
“好纯啊。”乔沛意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