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瑶看着他一笑,“你觉得好点儿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周靖宇才觉察,刚才这一番胡天胡地,他的感冒症状倒是减轻了。
怪事!
“周警官,你知道吗,我们做护士的,焦虑症的发病率有41%。”
成瑶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我们每天不但要面对生老病死,医生的刁难、病人的埋怨,交接班时得叁查八对,不能打错了针、发错了药,下了班还要学习准备各种考试。”
“所以能找到一个可以全方位倾泻压力的活动,是对自己身心都有好处的一件事。”
周靖宇看着成瑶,等着她继续说。
“你们做警察的,工作压力不会比我们小,不及时排遣,难免憋出病来。”
“我们有放松的活动。”周靖宇插嘴道。
“跑步?喝酒?”成瑶反问。
“局里也安排过心理辅导课。”周靖宇又说。
“有用吗?你们队里有几个人是认真参加的?”成瑶语气轻轻的,却让周靖宇觉得无法反驳。
“你想说什么?”男人不打算再绕圈子,还是单刀直入地提问舒服些。
成瑶很认真地坐了下来,“我想跟周警官交个朋友。”
“朋友?”周靖宇知道这两个字背后会有多重的含义,他不清楚成瑶指的是哪一个。
成瑶拿起来刚刚她从周靖宇床上收走的那本《萨德主义》,翻到他折角的那一页,念道:
“SM的相关意识和行为,其实有很多种不同的解读。狭义的理解是在一定生活范围或是某一次行为中承担角色扮演,在活动结束之后,即恢复原来的正常的自然人与人关系。而广义的解读则不仅是游戏,而是深入生活中,在一定时期的日常生活里内,都要在各自的心理和行动上实践主奴关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SM生活方式。”
“我自己的理解呢,大概算是这里说的狭义吧: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人的兴趣,与别的爱好没什么两样,只要活动的双方通过SM的过程得到快乐,这是个人的事,不影响他人,无可厚非。”
“周警官,我很喜欢你。”成瑶敏感地捕捉到了周靖宇表情的细微变化,“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游戏搭档。”
“如果这两次的经历,你也喜欢的话,我们应该算是找到了让彼此排解压力的最好办法。你不觉得吗?”
“平时的生活,也请周警官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星半点,在外面我们只是邻居,或者如果你觉得更好,我也可以装作不认识你。”
成瑶说完了,静静等着周靖宇的答复。
周靖宇委实没有想到成瑶会说这样一番话。
不掺杂感情的调教游戏,纯属“个人爱好”和“减压活动”,她甚至都想好了平时生活里该怎么表现得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他一时觉得有些讽刺,又有些失落:自己之前想七想八的,像个傻逼。人家根本没有打算把事情搞复杂。
都是成年男女,他们的关系无非就是比一般的约炮多了一层“非典型”的外衣罢了。
“游戏搭档吗?”周靖宇扯了下嘴角,“挺好。”
游戏搭档?
成瑶还真算得上是优秀的一位。
周靖宇和她的作息都不属于朝九晚五,能碰到两个人都在家的晚上,自然要烈火干柴一番。
成瑶有同屋,不方便,所以周靖宇留给了她一把自己家的钥匙。
“要洗衣服的话,随时可以。”他说。
成瑶笑得很开心,也真诚,“谢谢你啊,周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