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筷子的手一下子收紧,宁仇喉间哽了一下,回来,睡觉,面上一切如常就是咽着米粒的喉咙有些发涩。
“哦,他最近心情不好情绪也不稳,你离他远一点。”
宁仇心脏抽痛了一下,“心情不好?情绪不稳?”任景洛怎么了?他眼里的任景洛是一直很温柔稳重的,可是叶舒不应该关心一下吗?他的话明明很轻快。
叶舒给宁仇夹了个排骨,“是啊,房间里经常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而且是被暴力摔碎的,晚上的时候我听见的,经常被吓醒,第二天总能见到方姨从房间扫出玻璃啊、陶瓷碎片什么的,哦哦哦。”叶舒说到激动处甚至还想站起来,“一个,一个花瓶的碎片,我去逛过他书房时看过还特地查过,好几百万呢说摔就摔,啧啧啧,有钱就是好。”
宁仇一颗心被拧得紧紧的,叶舒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多痛一分,他头垂得低,鼻子已经堵住了,“你没去问问吗?”任景洛为什么突然转了性。
“得了,我哪里敢问啊,他一个眼神都能把我杀掉,现在能让我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握着筷子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他能说出这种话,明明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他望而不可求的,他咽下苦涩带着愤恨吃饭。
“你别只吃饭啊,多吃菜。”叶舒又帮他夹菜却被他躲过,不多时,宁仇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舌尖舔过一粒沾在嘴角的白米卷入舌中,“你吃完放着,我待会下来收。”不等叶舒回话他一个人匆匆上了楼,关上房门就倒在了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他有什么资格难过?
“你,怎么啦?”
宁仇身体僵了一瞬,他跟上了来,接着身边的床垫微微陷了些,“你不会在哭吧?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起来。”
宁仇没流多少泪,因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不知道要不要哭,可他鼻音重,“我,没哭。”
“行,你没哭,谁敢说你哭啊大少爷,倒是起来给我看看。”叶舒推着他,想将人从被子里哄起来。
宁仇不为所动,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要怎么面对叶舒。
这人雷推不动,叶舒有些破罐子破摔也索性不去叫,“你喜欢任总是吧?”他看到这人的身子明显缩了下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一定觉得我薄情寡义,任总找了我那么多年我却对他那么冷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叶舒仿佛也触动了伤心事,跟着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垫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回忆,“你知道吗?我见到任总的那时候正在挨打,你看过我手上的伤吧?我在工坊里当学徒,可我们那地方小,人又傲,很少能够教你真东西的,我手上的伤就是在工坊里雕刻留下的甚至是被压着手划下的。”叶舒的眼睛忽地蒙上了雾,宁仇也探出半个脸看他,他继续讲着,“我那时候被压着打,许是觉得打得不过瘾,他们把我扯了起来抓着一只手压在了案板上,我以为我又要像以前一样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或者断掉一根手指头,但是没有,那些人被踹开了,踹了好几米远,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温暖的怀抱,即使那之前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做他们的内线想去败坏任总的一切,可我几乎在那无比珍惜的怀抱下当场倒戈,真的,我能感受到他抱着我的手在颤抖,他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我的耳边紧贴着他的心脏,我听出了他的恐慌与追悔莫及,当时他肯定在害怕着什么。”
这时候的宁仇已经睁大了双眼,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他仿佛能够共情。
叶舒拭去了落下的泪水,微微哽咽,“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的弟弟需要钱,于是我来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他在找的人了吧,我没办法,也尽量不去接近他,但是他见到我疏离的动作时眼里的悲伤不是假的,宁仇,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想告诉他……”叶舒蜷缩起了身体,一下一下抽搐着,“告诉他我不是程萧,可我没有,装作不在意地走了,我没法想象他当时有多么痛苦,到最后,是他自己发现的,他把我叫到了主卧,他抽着烟,我静静站着,看着他的烟抽过一根又一根,最后他平静地问我,你不是程萧吧?我怎么会是程萧,当时候我很怕,怕他把我赶出去了,那些人知道了,我弟弟就没救了,可他只是淡淡地开口,让我搬去客房住,我以为,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当晚我入睡的时候听到了主卧那边的动静,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些声音,我也没见过任总那个模样,我真的很害怕。”他已经哭出了声,难抑的哭声从喉间溢出,“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因为我发脾气,是因为他没能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从当初那个怀抱开始,我就知道他有多珍惜他心里的那个人。宁仇,我不是无情也不是冷血,我没办法安慰他一星半点啊。”
“别哭了。”宁仇靠近他,一个是因为悔恨,一个是因着心疼,两人哭声渐弱时已经抱在了一起细细哽咽着,叶舒睁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宁仇,“宁仇,我朋友不多,你不要不理我。”
“好……我知道了。”宁仇问他:“任总怎么知道你不是程萧的。”
叶舒抽泣着回答,“我怎么知道,那夜我只不过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