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吩咐先出府去,寻个地方安顿下来,过几日待爷消了气,我们几个再试着劝劝……”倩娘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美莲断然拒绝,“我这命是丁家给的,既惹恼了爷,便是赔了性命也要求他见谅,我宁死也不做丁家弃奴。”
“你这又是何苦啊!”倩娘急得顿足。
“我娘便是这个倔脾气,倩姨你休要劝了。”蕊儿苦涩一笑,“若爷真不肯宽恕,我们娘俩也只有以死相报爷的大恩了。”
倩娘纠结再三,道一声‘罢了’,将油伞一丢,撩裙直跪在美莲身旁。
“妹子,你这是……”美莲惊呼。
“姐姐甚也别说,当日在宣府时多蒙你照料,既是姐妹便该祸福与共,再说多了便是不认我这妹妹。”倩娘仰面朝天,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脂粉,神情坚毅。
“好妹子,姐姐我……谢你了。”泪水和着雨水,自美莲面颊缓缓淌下。
见母亲心情激荡,蕊儿忧心她心潮起落间寒气侵体,又急催内息注入美莲体内,内力过度损耗之下,她也无力再抵抗寒意,直冻得牙关打颤,哆嗦不停。
“咦?”背后命门穴忽有一股暖流注入,蕊儿惊愕回首,只见长今紧绷着小脸,一只玉掌正印在她腰间。
“长今小姐,你怎也……”美莲见到她平日背地里颇多鄙夷非议的朝鲜小丫头也突然冒了出来,一时惊慌失措。
“这不干你的事,快些回去,莫要为我再惹恼了爷。”蕊儿连声劝阻。
“怎么不干我的事?师父常说同门之间该情若手足,守望相助,如今手足有难,我怎地不顾!他要着恼,我还要问问他呢。”长今不管不顾,只是帮着蕊儿调理内息。
“长今小姐,奴婢我……唉!”美莲又羞又愧,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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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廊后的一间偏院内,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忽地响起。
“你他娘下手不会轻些,想疼死老子啊!”丁七趴在炕上,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将为他屁股上药的朱丽儿抽倒在地。
雪白玉颊迅速肿起,显出五个清晰指痕,朱丽儿摸着火热脸颊,嗫嚅道:“已经很轻了……”
“放你娘的屁!轻不轻老子还不知道,换你挨八十板子试试!”丁七继续口吐芬芳。
“打你的又不是我,有本事火对外边撒去。”朱丽儿心中不忿,小声嘀咕。
“你他娘叨咕什么呢,别以为七爷我听不见。”丁七捶着炕头,没好气道:“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是,要不是你个骚娘们一旁拱火,爷能昧了良心去帮美莲那婆娘。”
“我还不是为了给家里添份进项,李龙那么大个酒楼,老爷说给便给了,你这一天累死累活的,到头来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还不是白忙活。”朱丽儿反口辩驳。
“不说好处,谁不知道那美莲娘俩都是老爷通了房的,一个管事一个徒弟,在老爷身前也是有面子说得上话的,她张嘴要你帮忙,你若是不肯,不怕她给你递小话么!”朱丽儿愈说愈觉得委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家里面……”
丁七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嚷道:“别他娘嚎丧了,七爷也是走背字,窦家那小娘们偏和二爷扯上关系,将来还不知多少麻烦事呢。”
“有麻烦也是李龙和美莲挑起来的,尽管往他们身上推就是,”朱丽儿抽着鼻子,不以为然,“你不说二老爷是你一手带大的么,还怕她进了府给你穿小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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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咱们二爷对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丁七趴在炕上掰手指头,“别看李龙如今不招待见,他那个失踪的妹妹要是哪天忽然从天而降,爷还不得把她宠天上去!美莲别说还有几分姿色,加上那个花骨朵似的闺女,娘两个将二爷伺候得停停当当,爷怎么还忍心责罚,到头来这锅还不得七爷我扛着,真他娘丧气!”
“这一关那娘俩怕是没那么好过。”窗外传来秀红声音,一转眼房门‘呀’的一声开了,秀红转了进来。
“外间雨不小吧?”朱丽儿瞧着秀红湿漉漉地裙角,顺手接过了她手上拎的食盒。
秀红甩掉伞上雨水,将油伞靠在墙角,接口道:“可是不小,若非念着爷和你还没用饭,我都不急赶着回来。”
两人在车霆身边便开始争宠,朱丽儿对秀红这套变着法卖好的心思习以为常,朱唇一抹,略带讥嘲道:“可劳姐姐你费心了,这饭也送到了,你晚上不还要在后院值宿么,那可耽搁不得,爷这边由我照顾就是。”
“爷才挨了板子,须得好好看顾,怎好只累着妹妹你一人。”秀红不软不硬地将话顶了回去。
丁七皱皱眉,闷声道:“方才你说那娘俩这关过不去,是什么意思?”
秀红坐在炕沿上,边为丁七敷药,边道:“美莲的许多旧事都被发了出来,二老爷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