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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欢声笑语一片祥和的三人不同,另一间晃动的车厢内,气氛冰冷,剑拔弩张。
“也好,左右路上无事,妹妹若是不嫌,咱不妨就拿小郎来打打趣。”刘太监权倾天下,难得这刘家姑娘还如此温婉有礼,若是得成佳偶,小郎仕途无忧,内宅中也多了一位贤助。
月仙正自纳闷,被紧挨她的小桃偷偷捅了捅腰间,顺着她目光示意望去,只见一旁刘家姑娘面泛红晕,目光莹莹的期盼羞态,早是过来人的月仙恍然大悟,不觉哑然失笑。
眼见刘彩凤已然改口,月仙也不好继续执拗,只得应承,心中对刘彩凤观感大好,“妹妹不愧宦门官眷,知书明理,平易近人。”
“你……”若不是主仆二人间情同姐妹,月仙恼得发卖了小桃的心都有。
“这么说你是丁寿的徒孙?”刘青鸾嗤笑:“他那样子也能为人师表,果然物以类聚!”
“二爷若是听了姑娘这番夸赞,怕会笑痛了肚子,他浪荡顽劣的时候,您还没缘见识呢……”
“小桃,不许胡说,小郎那是韬光养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懂些什么!”月仙真有些火气,便是暖过几次床,也不该在外人前如此编排主家。
都随意一些,也图个适意自在。”
“姐姐,可是身子不适?”刘彩凤见月仙迟迟不开口,反而玉面红透,连秀颈都赤了,惊诧不已。
“哦,我在想驴……”惊觉失言的月仙急忙掩住樱唇。
问到心中痛处,宋巧姣不由笑容一窒。
“口气不小,你又是何门何派,报个名来。”慕容白如今瞧刘青鸾是一百二十个不顺眼。
小桃嘟着嘴,“这又不是婢子我说的,当日小姐不也没少抱怨。”
“驴?什么驴?”刘彩凤疑虑顿生。
“姐姐见笑,妹妹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倒是丁……”自知失言的刘彩凤玉颊上飘过一朵红云,螓首迅速微垂,轻声道:“倒是姐姐谈吐一看便是出身书香门第,难怪丁大人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丁府门风家传可见一斑。”
“这……未免太失礼了吧?”月仙纠结,实不想细枝末节上开罪刘瑾家人,耽误小郎前程。
虽是打定主意,月仙又蹙起眉头犯了难,那小子混账事太多,一时倒不知从何说起,和宣府那帮闲汉喝酒胡耍的事自不能提,哪家姑娘愿意无端嫁个混混,可别不小心再剪了二人间的红线,至于丁寿幼年之事她又所知甚少,总不能和刘彩凤说自家小叔子那话儿是驴的大行货,在榻上龙精虎猛,自己主仆二人联手都招架不住,妹妹过门后可以夜夜春宵,床笫之欢保管酥烂你一身骨头,那自己还有脸活嘛!
“哦?妹妹,你说什么?”月仙微微失神。
刘彩凤柔声道:“姐姐休恼,此间不过闺中闲叙,断不会有外人知晓,只是……旅途烦闷,姐姐不妨对小妹讲讲丁大人少时之事,略解困乏。”
“小桃姐姐说的是,彩凤一家性命赖丁大人援手才得保全,姐姐若再执意见外,便是责怪小妹不通人情,不知感激了。”刘彩凤转眼已是姐妹相称。
“刘姑娘,许日子不见,你一向可好?刘老伯还康健?”宋巧姣试图打破车内沉闷,笑语相询。
“傅鹏是什么东西,谁晓得他是哪个林子里的兔子!”慕容白脱口娇叱。
刘青鸾螓首轻扬,傲然道:“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本姑娘刘青鸾乃是华山派‘仁义无双’段掌门嫡传入室弟子。”
“人你不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刘青鸾依旧正对慕容白,顺带乜了一眼宋巧姣,“倒是你,冤狱也平了,官司也打完了,听说已与傅鹏成亲,怎么又和那个叫丁寿的无端纠缠到一起?”
这一路同来知晓慕容白行事无忌,有口无心,宋巧姣此时唯有尴尬苦笑。
“提及我太师叔名讳时嘴巴干净些!”慕容白当即不依。
针黹女红,诗词歌赋,这一路谈些什么不好,何必拿自家小叔子童年不光彩之事充作谈资,成何体统!
双对视,同时掩唇轻笑,月仙啐道:“偏你有怪话,也不怕刘姑娘笑话咱丁家人不识礼数。”
小桃扁扁嘴,“照婢子说啊,小姐与姑娘相聚即是有缘,如今这么个窄小地界,肩挨着肩,声息相闻,若再讲那些虚礼客套,反倒显得矫情,不若大家
“傅鹏是你太师叔?!”刘青鸾疑惑不解地看向宋巧姣,“你何时有这么大的晚辈?”
华山派名列九派之一,开宗数百年,八百里秦川口碑载道,自幼好武的刘青鸾对自己刘瑾侄女的身份并不在意,颇以行侠仗义的华山女侠
刘青鸾杏眼圆睁,瞪着面色不善的慕容白,对方毫不示弱,同样一瞬不瞬以犀利目光回敬。
刘彩凤连道不敢。
月仙脑中转得飞快,眨眼面色如常,轻笑道:“姐姐是说,咱们便从摔了小郎一跤的那头青驴开始说起吧……”
“姐姐心中有事?”刘彩凤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