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伤及的经脉。这算是桩好事,然而修复的速度却远远赶不上破坏,这经脉已是千疮百孔。
东方黎的真气进去,那小无相功也不排斥,自己悠悠运转着,只是稍稍躲开,像是不愿与这急功切利的东西打交道,反而是雪千寻体内乱七八糟的真气更为躁动起来,明明同宗同源,却非要与之碰撞。东方黎见雪千寻昏迷之中忽然全身一震,连忙收回了真气,只是眉头皱的更紧,掀开帘子应着呼呼寒风对太虚宫派来的车夫道:“再快点!”
那车夫苦笑,再快点又能快到哪里去?手上的鞭子无奈的又狠抽两下,快不了也得做做样子吧。
偏生这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是已让马车的速度又减慢了不少,若是常日里这般天气哪得出来?但身后又东方教主催着,那车夫也不得不全力而为。直到了天明,这三十多岁的男子发须解白,冻的手脚僵硬,里面守着雪千寻感受到她逐渐稳定的东方黎才大发善心掀开帘子出来,开口道:“进去歇歇吧。”
车夫恍惚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东方黎早已坐下接了他手中的马鞭。那车夫纠结了一下,还是为着自己的小命钻进去缓缓,当然不敢与雪千寻挨的太近,就在帘子边席地坐了。车子里放了炭炉,暖融融的恰到好处,他不多时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却发现马车已经停了。榻子上躺卧的雪千寻依旧未醒,他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偷偷掀开帘子,正见得那年轻消瘦的男子拾了一团雪擦去自己剑上的鲜血,他打量出去,见到地上有二十具左右的尸体,不乏缺胳膊断脚之类。
这路上常有劫匪流窜,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便惹上了这阎王。他心想,还是在这般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宫中常闻东方不败杀人利落,只对付这几个普通的毛贼,又何须这样残忍手段?他心里打鼓,连忙出来道:“大公子,属下休息好了,大公子快进去暖暖吧。”
东方黎没有说话,把长剑归鞘,点点头掀开帘子进去,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摆染上了星点血迹。这是好久未有过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有些焦躁,原本就急切的很,偏偏被那帮人拦住了去路,一时间心中烦闷都爆发出来,生生抑制不住杀意。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免得雪千寻还没有治好,自己也跟着走火入魔了。
幸而这一路上再未出现什么大事,顺顺利利的到了洛阳,太虚宫人早做了准备接应,甚至派人守在平一指家周围,把来求医问药的人都暗中赶了回去。三人到的时候平一指正窝在房里喝着热汤感慨生意冷清,房门便被一脚踢开,他吹吹胡子抬头一看,脸上的不悦化为了诧异:“咦?东方教主?五岳剑派攻□□木崖才刚刚出发不久,你倒是跑这来了。”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窝在东方黎怀里的雪千寻,迎上前低头看了一眼,摇头叹道:“你说你堂堂一个大教主,连自家夫人都保护不好,三次到我这里来两次都是吊着命,上回好赖还能跟老夫拌几句嘴,如今倒好,无趣无趣。”
东方黎用脚勾上房门,把身后几个太虚宫的关在外面,平心静气过后才沉声道:“有劳平大夫帮我救她。”
平一指捋了把胡子,颇为受用,上回来还跟老夫本座本座的,这把得老老实实自称我了吧?他指指一旁,东方黎会意赶忙把雪千寻放下,但平一指却未诊脉,反而慢悠悠地道:“东方教主可是欠着老夫好多诊金呢。”
东方黎正色,“平先生但有所需,天下无一人不可杀之。”
平一指眨眨眼,“最近有些小东西扰了老夫家门口的清净,害得客人都不敢上门,只怕要劳烦东方教主牛刀杀鸡,帮着老夫清理一番。”
他说的是谁东方黎心中自然明白的很,猛一咬牙便要拔剑,以怨报德之事她做的不多,偏生此刻竟也没有太多犹豫,更未曾考虑如何与希儿交待。许是她本就不是什么纯良善人,若能令自己所在意的平安无恙,便不惜他人性命。平一指看在眼中叹了口气,知她此时对雪千寻那丫头算是动了真情,连忙制止,“也罢,老夫不过是说说,这诊金你便继续欠着吧。门外的几个,记得把有间酒楼的招牌菜多送几道过来,换你们的小命。”
门外太虚宫人抱拳应声,面色不变,依旧立在那里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