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十分双手捧这杯茶递到圣主眼前,十分敬畏的摸样,“今日傅某邀见圣主,是有一事不明,望圣主指点迷津。”此时的傅宏没了往日的光鲜,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立身之所可谓家徒四壁,唯一的财产只是一张四脚不稳的桌子,和一把表面木板开裂的椅子,连那圣主都嫌弃得不想坐下,现在的傅宏也算应余火莲给他的称呼——穷光蛋。
“既然如此,莱芜监便当减轻徭役,何至于冲突至此?”皇上问。
那圣主这才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傅宏一眼,冷笑一声,“你住在城东,与开封府相距甚远,对那个宅子和那个女人却了解不少啊?”
“是是,”傅宏咽了咽唾沫说,“开封府阁邻有个大宅院,那宅子可大可大,但是里面一直没有人住,直到前些日子,突然有个女人……”傅宏说到这里顿住,一脸的惊慌。
那圣主接过茶来,拿着茶杯在手中把玩,目光却落在破屋外面,看都没有看傅宏一眼,口中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你既入我教,那教中人就都是你兄弟姐妹,我也将视你如子,你有什么迷茫尽管说与我听。”
皇上点点头,“看来梁适目光独到,思虑敏捷,确实可堪相位。”说话间已到了早朝时辰,皇上看了看余火莲,“既然回来了,就随朕上朝去吧。”
“是。”余火莲挂好面具,恭敬跟在皇上身后,他此时却是在思考鲁风回报的另外一件事,此次莱芜事件,虽是民怨积深已久,却似乎最终造成官民冲突的,还有另外一个势力,据鲁风所言,好像是个江湖门派,自称“天圣教”,因他们煽动民心才最终导致冲突爆发。只是无间道向来不管江湖事,对这个近年来新近崛起的教派了解不多,鲁风正在追查,具体情况要再等些日子。
“这……”傅宏连忙低下头,似乎是谎言被揭穿而不敢抬起头来,“我……圣主,我听说那宅子的主人几个月前已经给朝廷处死了,所以、所以看见有人嫁进去,才、才……”
圣主皱了皱没,侧过脸来,却仍是懒得看这又穷又憨傻的小子一眼,“有个女人如何?”
这圣主看面相应是已过知命之年,头发虽梳理得一丝不苟,却难掩点点花白之色,脸上也看得出风霜痕迹,想必并非富贵出身,从前也是吃过苦的,他眉宇之间没有宗主的霸道,没有余火莲的张扬,也没有方旭的宽和纯善,他看见傅宏的老实恭敬摸样,反而是挺了挺腰越发倨傲,傅宏暗暗一笑,这人只怕是个肤浅货色,倒也方便用一用。
第45章 【四十四】
“如今情况如何?”皇上笑着问。
皇上看着余火莲那飞扬的眉眼,便也笑起来,二十岁正该是他张扬的年纪,他已许久不见这样的火莲了。
“那梁适是如何做的?”皇上又问。
傅宏压低了声音,走近圣主,似乎是想与他说些悄悄话,圣主连忙向旁边闪了一步,生怕傅宏蹭脏了他的衣服,傅宏这才不好意思似的没有再靠近,不过声音却还是很低,神色也很慌张,“有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嫁进那宅子去了,现在那大宅子里就住着那个女人,圣主,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具梁适所言,此法颇得人心,百姓情绪已然安抚下来,只待议定细节,而后试行一段时间,若无大碍便可长期执行。”火莲回道。
皇上听了不由皱眉,看来他的江山真的是问题百出,无间道对朝廷的不信任非是偶然啊。
间却并无一个固定兑换,加之粮价浮动不定,徭税之间抵换便更无所依。起初尚可接受,然而时间一久,官以此牟利者多,矿工徭役逐年沉重,最近几年,竟多有累死矿中者,群情激奋之下才与官府冲突。
余火莲笑笑,这笑容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豪,似乎正应了他那句话,无间道中无庸才,“梁适改革税制,不再以徭抵税,转而发放工银,百姓以银购粮,再交赋税。”
“圣主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傅宏灿烂一笑,他仔细打量这眼前这个人,不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平凡得不能更平凡,却有本事煽动这么多人,还将他奉为神明,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是。”傅宏连连答应着,然后从怀
“这许多年来,莱芜监也曾几次减赋,但几年之后便又会渐渐涨高,治标不治本,百姓已不信任官府了。”余火莲叹道。
这两句话一说,傅宏看见那圣主的眼睛一瞬间几乎放出光来,“哦?”他忽然对傅宏热情了起来,“我的孩子,人不可有贪婪之心,不论是金钱还是美色,一旦贪,就会被恶鬼遮眼,只有抛却了这份贪婪的心,才能真正看清世界的真与美,只有看清这个世界的真,你才能通向大道,只有看见美,你才能获得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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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天圣教,无间道虽无意插手江湖事,却也略有耳闻,似乎是有个天神附体的圣主,教义也是与朝廷作对,为百姓伸张正义,这几年发展十分迅速,许多地方都有其势力,余火莲想,如果他们也如无间道一般,是为百姓而鸣,倒不妨将其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