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最好得举举例,” 他挑起眉,“ 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耸了耸肩膀:“ 不知道,反正倒没有一个昨晚经历抢劫,然后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
邵望舒不禁失笑地“嘁”了一声:“ 那还能怎么办?”
“ 像你昨晚一样。” 我眉眼稍弯,“ 骂一顿发泄。”
他不出声了,抿着嘴连着啧几声:“ 可不能再骂了,太丢人了。”
“ 偶尔宣泄情绪是好事。” 我说。
邵望舒咬了咬嘴唇:“ 你也说是‘偶尔’。”
“ 偶尔。” 我重复了一遍。
我又说:“ 也不一定偶尔……”
忽然,只闻声音一震。
餐桌上的气氛忽地被打断而静下来,邵望舒掏出手机定睛细看着屏幕,眼神并未透露出不妥,只是一直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我放轻声音:“ 怎么了?”
他回神眨了眨眼,将手机放回口袋:“ 没什么事,吃吧。”
吃完早饭,收拾了几番,我又坐回了钢琴面前开始练习。
但邵望舒没有像刚才一样起兴趣,他坐在餐桌前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微微蹙起眉开始打字。寂静到只有琴声的屋里,似乎又多了几声沉重的鼻息。
我弹了多久,他的眉头似乎就皱了多久。到最后,邵望舒直接拉开了玻璃门走到阳台上打着电话。玻璃阻隔着声音,传递进来的也是断断续续,只觉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棘手二字。
后来,我没再去理会,继续弹着琴。
下午的阳光比上午的刺眼得多,即使在冬季,也比平常多了几丝的热烈。
我再看向阳台的时候,窗外的交谈声已经停了许久,而人似乎正靠在门槛上发着愣。
邵望舒背抵着透明的玻璃门窗,一动不动地依在原地。阳光直面映射在他的脸上,身躯挡住了刺眼的光线,使我不用低着头就能走向阳台。我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后,阳光尽是描着他的轮廓,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们是差不多高的。
我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邵望舒背后的玻璃。指尖刚贴着触上表面,温度像是细针刺进我的骨髓,还是冰冷如旧,倒是掌心的位置因为下午的几束光亮比其他暖了些。
他似乎感受到了些许的震动,淡淡地侧过头来。
我歪着脑袋示意:出去走走吗?
邵望舒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惺忪的双眼望着屋里的钟表。仅仅是一墙之隔,他的声音像是被包裹在被子里一样混混沌沌:“ 啊,原来都这个点了。”
“ 走吗?” 我看着他问道。
他笑着点点头,嘴边尽是呼出来的雾气,然后蒙蒙地覆在了窗上,朦朦胧胧的,骤然模糊了他漂亮的面容。
一瞬,我觉得雾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