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仔,比小牌没意思,想不想玩铺大的呀?」
「这局牌头,我揸。」
弊弊冇咁弊,真是三家欢喜一家愁。
闻所未闻的霸王条款,刀俎鱼肉摆到明。
今天外出没查黄历,难道是上天赏饭,老衬主动撞门送金?
如许洗脚唔抹脚的大良阿斗官若多来些,日子还不逍遥快活过船王注定扑到嘴边的肥鹅就怨不得他们无情。
茶叶落杯,铜壶欹斜刹那,只觉颤抖的手臂被一阵霹雳弦惊的驰速蛮力扯拽,壶翻水洒,打个踉跄险倒在年轻人身上,紧接袖口受到捏套,直直滑下三枚骨牌掉入其掌心。
骰子划出抛物线,翻滚两圈稳稳落桌,三加四。
「哈哈哈哈,四大公司泊码头,小兄弟,呢铺你就一栋都无啦!」断指唾沫横飞喜形于色,伸手即要揽走大额银纸,生瓜蛋子纸老虎,背对扉帘而坐聚煞漏财还敢双鬼拍门
「等一下。」年轻人倏然变脸,半空拦截那两根残指,换成扰之不浊的从容自若。
「爽快。嗱,先说好,不管谁坐庄,你我一人两旧水,佢哋随意,我赢全收晒,你赢我奉双倍注,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陪跑的二打六们索性弃牌不翻,笃悠悠装腔作势抱怨「衰到一条虫」,獐头鼠脑瞄向神情沉郁的年轻人,恭候他的一败涂地。
当下断指与那二厮互通意见,俩磨辘芯子整色整水托腮思量,最终还得跟着老大把舵。
「砰」地扣桌巨响,仿佛衙门惊堂木,地府判官尺,震穿那四人三魂七魄,吓到精气神都离地九千丈。
斟茶爷叔闻听要求身一怔,态度惶恐忐忑,迟疑走了两步,心虚地看看断指,后者努努嘴示意他照做。
空气压抑如梅雨时节的积滞黦湿,沥沥潺潺的倒水声、阿叔布鞋拖行的脚步声,混着众人的鼻息,漫灌寂静的厮杀前奏。
「好,一于咁话。」
骨牌翻黑打乱后重新在手底「啪喳」洗过,八排相接列阵,年轻人瞟了眼腕表,迅速将外侧四戙摞起叠上内四戙,指夹顶部中央两只贴靠底层双边,牌头一气呵成。
「呵,纸扎下巴口轻轻,莫财莫姜别硬撑,赌场无父子,可没人逼你。」强哥出言激将以防他反悔,毕竟赌徒争银,亦争口气,他自诩浸淫大档多年,用切掉手指的代价换取拿捏操纵对手的心理,值了。
年轻人妙手分发,大局一家各取四块,半支烟的搭牌功夫,前二横摆后二纵放,等待决胜较量。
年轻人点点头,举眼直视:「出得来玩,愿赌服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双鬼拍门有料啊。」
赌注全部瓜分完毕。
果然,黔驴技穷的「起尾注」老把戏开始了,凭强哥断判,后生必然还有被坑的充足本钱。
话休絮烦,各家掏本下注,四张500光头佬、六张100大小圣书,面值高得叫人瞳仁射精光。
强哥呼吐烟圈,下意识脱口夸赞,怎么都没度测到,港岛九龙懂得此牌头的做荷都寥若晨星,一黄毛细路竟深触这般旁门左道。
期间,跑堂爷叔多番泡寿眉斟滚水,点烟上火忙前忙后,强哥更是一盅接一盅班莲猛叹,时不时与左右传递眼色。年轻人始终寡言少语,饮啜凉茶同时,一对通慧目蕴把所有动作细节锁于其中。
对家断指坐庄,尤重讨彩头,不禁暗骂:七点,最忌讳的恶兆数字!
「你赢,我磅二栋水。」
于是凤目含威犀利,冰冷似饥鹰:「看清楚,双天至尊,爬你一头。」
「全开!」眼阔肚窄的缺指老秃驴,急不可耐昭告诸位今晚的赢家所属。
真金白银面前,今贝人怎能不心动,区区一局牌头而已,自家地头处,龙门他们摆,谅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不敢太岁爷头动土。何况三个老千拍住打稳阵波,边有失拖?
初出茅庐的牛犊又语震四座,那可是整整两千蚊足以买起「单义」分堂坐馆的项上人头。
大掌覆牌抄抓,一张张丢置:天、梅、斧、红头十
对方不悦,懒得藏狐狸尾巴:「再等也是二四六单八,没得变。」
「钱不会生翼飞甩,急什么...阿伯,我要饮水仙。」
第一副杂五配单和,底牌一对地托。八仙过海,地北天南,朋比为奸一招万万吃死对手不留生路。
鬼拍门,无吉无利无阴公,实乃自己摞嚟衰。
赢了这票,哥仨总算能上日式酒帘放肆淫乐,不用再屈就「一元三味」的半老徐娘。
推开梅斧红头十,手中牌与存余天牌组合:文子至高大天托,猴王丁三配二四。
四枚牌背的凹点了然于心,在手里几近磨平...寡母婆死仔,不得不开诚布公。
趁老千们惊愕咂舌的少顷,他又夺过左右
「啱啊,就等强哥这句话。」对方眉不皱半分瞬时答应下来,入得龙潭虎穴,便预备了纾财倾囊。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