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突然就有了劲,挣扎要起来,“我要回家……回家……呕……”
见我不回答,夏无秋的手冰凉凉的,从我眉心滑过到太阳穴,一点一点地按压着,让我的头晕缓解了许多。
我被拖来拽去的,腿软得压根动不了,我想睁眼看看是谁这么烦,却怎么也没力气。
“霍安醒醒,醒醒,”她拍着我的脸,“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里?”
他把我背进车里,等到了地方,又把我背出来。
夏无秋的话断断续续传进我耳朵里好像催眠曲,我的眼皮打了会架,最终还是闭上了。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我似乎是躺在一个很柔软又很香的地方,有风快速地吹拂着我的脸。
“霍安、霍安……”
我在梦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耳边突然有人问我,“霍安,你在笑什么?”
他的肩膀还没现在那么宽阔,脖子也是细细白白,有一层小小的绒毛。
我趴在他背上,闻到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奶味,混合着淡淡的肥皂味,比我班里任何一个男生的味道都好闻。
印在了我的眼皮上,又缓缓往下移动着,等到了我的唇边时,我下意识张嘴含住了它。
她和我同时转脸看向司机旁的副驾驶位,徐宙斯黑沉沉的俊脸正从后视镜里露出来,眼神尖
“什么?……”夏无秋的脸在我视野里晃动着,一会左一会右的,天旋地转。
我还想回那个梦里,梦里的我很快乐肆意,梦里的徐宙斯也没那么沉默冰冷。
“在附近开间房给他和夏无秋睡得了!……”是沈宇的声音,他也大着舌头,说话含含糊糊。
“家?……”
直到我听见夏无秋很低声地说,“来了,霍安,徐宙斯说他过来……”
我闭着眼,手已经顺着她的肩头往下滑,几乎要摸上她的腿时。
渐渐地,好像有一个温热的物体落在了我脸上,软软的,带着潮湿的温度。
因为跑步时扭伤脚了,上下学都是徐宙斯背着小小的我。
她熟练地找老板要了账单,仔细比对着消费明细,我在一旁柜台上趴着昏昏欲睡。
夏无秋长发垂肩,整个人快要压在了我身上,大腿紧紧地贴着我的腿。
头顶的夜幕泛着深蓝,路灯一直在旋转旋转,我好像耳鸣了,整个世界有种奇异的安静。
眼泪从他的后领口掉了进去。
“打他电话……”我瘫软在花坛上,嘴里喃喃地报出一串号码,“……让他接我回家……”
徐宙斯停了停上楼梯的脚步,他有点艰难地侧过脸看我,但什么话都没说。
他说,“挺丑的。”
是夏无秋的声音。
夏无秋的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她的舌头试图从我的唇缝里滑进去。
周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我的耳边似乎只有我自己有些沉的呼吸声,和夏无秋紧贴着我的心跳声。
他还在哈哈大笑,我觉得很耻辱,就趴在徐宙斯肩膀上气哭了。
周围好吵好吵,好像有人在喊我,又有人在拉我的胳膊。
我被酒精催发了几分情绪,感觉浑身都在发热,忍不住想要回应这个吻。
“呐,霍安老毛病了,喝多就要找他哥。”沈宇呵呵地笑,一转头他也哗哗地吐了出来。
我听到了一声冷冰冰的“停车。”
“徐宙斯。”我的手指抠到了土里,边呕边说,“叫徐宙斯来接我回家……”
徐宙斯像是被我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后来他把头转了回去,继续上楼。
他的同年级朋友笑他,追在他身后问,徐宙斯,你又背着妹妹来上学啊?
我努力地思考,但是脑子里塞了浆糊一样的,转动不开,我也想不起来我家在哪里了。
仅这一声就让我思绪回流,瞬间睁开了眼睛,短暂的晕眩过后,我看清了我是在出租车的后座上。
我推开了扶着我的手,想吐却吐不出来,跪在花坛边,干呕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也觉得我是妹妹吗?”我抽噎着问他。
“对!”我赞同他的话,“我是有小鸡鸡的。”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真的睡着了,一直到夏无秋摇晃着我的胳膊,我才勉强睁开了眼。
我还留着那年港台很流行的齐刘海妹妹头,我回头狠狠瞪他,“我是男生!”
他只比我大两岁,背我的时候因为太过用力,半边脸颊都红了。
“没有。”徐宙斯说,“你就是男生。”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夏无秋。
我好像又梦到一年级的时候了。
,还没把钱掏出来,一只小白手就把我的钱包抢了过去。
我才闭上了眼睛,结束这铺天盖地的眩晕。
等他上到最后一层阶梯时,他才低声和我说,“那就把头发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