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独享这一片清净的水域,头发贴在脑门上,看起来有些憨。“麻烦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刀,你现在的表情就差把‘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写在脸上了。你放心,我是不会把刀借给你这种亡命之徒的。即使只是一把匕首,也能极大地增加保命几率。”
“刚结完盟就要和‘我这种人’切割了。”君刻随意接话。他意识到赛维说的有用的东西是什么。
他漫步在石滩,用脚翻动石块,寻找相对来说锋利一点的那个。赛维静泡在水里,静悄悄地打量他。他没有在意,放低身子,手指划过一片片的碎石。
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有用的东西上面,同时也在心里思考着更多种可能性。“不能割喉的话,那么溺死呢?它看上去很重,动作笨拙,移动缓慢,不像是会游泳的样子。”
他找到一块楔形的石块,拿在手心下意识地盘着,一会儿又重新站起,盯住这片潭水喃喃道:“把它拉下水,它可能直接沉底,浮不起来。”
“……说你是狂徒完全没有问题。”赛维有些无语,朝他脚上泼水,“你真行,你干嘛非要和审判官过不去呢,刻哥?会有正常人妄图杀死怪物吗。”
“别这么叫我。”君刻皱眉。他其实只是在这个世界找乐子罢了。某个引起他兴趣的怪物同时也会引起令他不适的回忆。他抬起左手,摸到自己颈间,触及到被体温烘热的金属环和带数字编号的铭牌。“它杀了我一次,我想报复回来。就这样。”他陈述性地说。
五指抚上白皙细嫩的皮肤,压着咚咚直跳的动脉,留下捏紧的红痕。
被怪物控制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就是上位者的压迫力么?
右手捏着那锋利的石块,攥出血来。他像是在测量自己颈部皮肤的厚度,是否足够快准狠地割开,而非试验在那个怪物身上。
他没有用太大力,呼吸受到压迫的时候就已回忆起了被死亡笼罩的感觉。因此短暂忘却了割伤带来的疼痛。“勒死了。用这个环。”目光垂落,眼神看得赛维心惊。“能够随意掐死一个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是不是它们狂妄的资本?”
“朋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把死亡当作精神慰藉类药物的瘾君子。”赛维被他的样子吓到,他斟酌着词句,试图引导盟友。“你的思想很危险,死亡是我们的敌人,而非救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但你……在惩罚世界以外的世界,那么多个小世界,就没有值得你追求的东西了吗?”
君刻沉默了半晌。微笑的面具在他脸上不复存在,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连扮一个假笑都很勉强,厌倦了所有情绪,也懒得掩饰。
“没有。”他说,语气冷淡又平静,彷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像飞机穿过云层,留下一点痕迹。“自从我进入惩罚世界,就没有了。”
赛维仿佛了然了。“哦,原来是这样。你和你的系统解绑了,被投入惩罚世界,你伤心欲绝,心如死灰,开始寻求死亡的解脱……不对,是死亡的刺激?你这种人真是……”
君刻将石块放进裤兜。他蹲了下来,直直盯紧了这个轻浮男子的眼睛。他忍不住伸手捏住这个人的下颌,强迫他住口。他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赛维,是你真的看人很准,给了你自以为是的信心,还是因为你和我很像,所以才敢这么猜?”
察觉到危险,赛维摆头挣脱,“噗呲”一头扎进水里,再冒头时已在潭水中央:“兄弟,杀气收一下,你生气的样子真恐怖耶。”他绞尽脑汁,嘴上不停,飞快“安慰”道,“还有,不要放弃求生的希望,进了惩罚世界又怎样,你这么优秀的任务者,一定能够出去的。活着多么美好啊,出去以后继续当任务者,你的业绩都会回来的。你也会匹配到更优秀的系统的!”
君刻:“……”
只是一时自制失控,情绪泄露,表情管理没有做到位而已。所以就只能被嘲讽吗?他……忍了!
理智回归,他立刻扶住额头,不想面对。后悔了,多么想收回方才的那些话。
他就不应该做正人君子。直接把这货的情报套干净,然后抢了武器抹脖子多好。
赛维见状,又漂在水面,洑水,宛如一条智商都长在鱼尾而非脑子的美人鱼:“不要头疼,要不下水泡泡,很凉快的,放松的环境有助于身心健康。难道说,身为任务者,你居然不会游泳?”
“我只是不想弄湿自己……”君刻想起了什么,他盯上了赛维的手。“对了,为什么你们的铭牌都挂在手腕上?”
赛维疑惑:“不是可以自己选吗,戴在手上,或者脚上。”他回视君刻,奇怪地看着他的脖颈和锁骨,“你怎么会想挂脖子上?”
君刻放弃了继续探究这个问题。“说了,我被针对了。”
“这只会让你看起来很涩情……与其说是针对,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偏爱呢。”他在出馊主意,“你要不下水弄湿自己试试,或许你可以色诱审判官,让它给你网开一面?”
“……请问我是跟一个脑残结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