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因为伤势和失血,脸色变得苍白,就连薄唇也失了血色
他是很清楚幽冥殿的这些小崽子的,奉那个男人为神明,忠心得很,对他人则铁石心肠。
凤天歌心中一跳,他不会忘了好友的敏锐洞察。
“一年不能见你几次,你这次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抛下我,石兄你好狠的心!”
也不过是摸摸头罢了。
“凤兄,今日就暂且到此吧,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见你。”
知道冲撞了高手,外面的人连忙道歉讨饶。
幽冥殿不需要那种东西。
直到白衣男人眼露歉意地对他说话,他浑身僵滞的血流才舒缓过来。
这样奇怪的姿势让他感到别扭极了。
想到身边的好友可能会被伤到,无论是伤身还是伤心,他都不能让对方活下去了。
他没何必为了一个小小杀手而冒险。
他们也不需要。
本以为一辈子都与这种东西无缘,谁能想到第一个将他拥入怀中的人,竟然是个正道的人呢?
院子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凤天歌笑意盈盈说完,心中却想好待会怎么让这个小崽子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既不让好友察觉,又不让幽冥殿追查到他们。
凤天歌内心经历了刚才的惊险,不敢再去冒险,便故作幽怨道:
“嗯,”白衣男人微微勾唇,“不会食言。”
凤天歌有些不安,他很怕自己狰狞丑陋的面目暴露在好友面前。
黑衣少年靠在白衣男人胸口,鼻尖嗅到男人衣物的熏香,耳边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切,他不想失去。
现在这个情况下,这个小崽子很可能会让好友心软然后反咬好友一口。
听得外面有许多人搜寻的动静,白衣男人轻声道:“我走了。保重。”
刚才他还想着,等好友将这人放了,他就暗中就这人杀了。
幽冥殿根本没有这样的拥抱。
凤天歌的杀意很隐晦,背对着他的白衣人和正在发愣的少年都没有察觉到。
刚才满是杀意的心,忽然平息下来。
少年也从未想过要得到那人的拥抱。
“滚!”
少年无法抬头查看头上男人的表情,可他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在小时候,他见过有些人得到了那人的特殊对待。
黑暗中的他,疯狂叫嚣着占有。
“不必,”白衣男人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仿佛能洞察一切,“我带他离开。”
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总是想着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石兄,你总是那么心善,我知道你肯定想放过他,但让他这么出去万一被别人发现,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呢,不如让我拎着这个小家伙跑远点?”
吵闹的人声来到院外,有人急躁地敲响院门,甚至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他们不知道,红衣男子早已消失在院子中。
一股强大的气势忽然将门口欲闯入的人掀飞,院子的大门“砰”猛地关上。
。
他带着笑意的丹凤眼中有收敛过的执着:“你说你要来找我的,不能食言哦~不然我会伤心的。”
拥抱在他们看来,是凡夫俗子的情绪。
可惜浑身不能动弹,不然他一定要离开这个让他陌生的境地。
只有好友,才是他心上的月。
凤天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降服了,被这样如水般柔软却强大的目光绑住了四肢,束缚了爪牙。
赐他一片明澈与宁静。
说完,他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少年揽在怀里,如一道轻风跃上房顶,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道红衣立于空荡荡的院子中,望着天上不知何时从乌云中钻出来的明月。
凤天歌投降道:“好吧好吧,你知道,我总是抵抗不了你的目光的。”
他的感觉没有错,白衣男人确实正在低头打量怀中的少年。
他想做好友永远的正道朋友。
习惯了凤天歌的玩笑话,白衣男人没有多说,只是用那双泛着柔光的眼注视着凤天歌。
好友会不会发现了自己的杀意?
————
他自小就见惯了明月,可明月何曾照亮过他?
凤天歌定定地看着好友唇边的笑,心尖一颤,忽然涌起许多执念和欲望。
光明中的他,小心翼翼地呵护。
外面被震伤倒飞的人只看到一袭如血的红衣和一双冰冷的丹凤眼。
明月照耀下,一道白衣抱住一道黑衣踏着清风而行。
好友武功智计都不缺,一般人很难伤到他。
现在,凤天歌将刚才的想法取消了。
这明月普照天地,白得耀眼,可他却觉得,这月的白不如那人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