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夜琅开始埋怨起一旁已经偷偷掉眼泪的阿彩:
“都怪你,鬼吼鬼叫什么,娘娘哪里难产了,你看把他吓成什么样了!”
阿彩自知理亏,稳婆明明当时就说了难产的话,她性子急,忍不住就冲出去告诉大家了。
她也没想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君千行居然这么脆弱。
桀骜与陆驯却是面色凝重,君千行这样子,绝不像吓晕的这么简单。
桀骜皱眉问陆驯:
“你怎么看?”
陆驯难得严肃的答道:
“那心,怕是早已经撑不住了。”
桀骜也点点头,这时外面的守卫报了一声:
“娘娘来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玉祈幽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带着一身湿气走了进来,众人一看到她,自动让出位置来。
明明昨天才刚刚生产完,玉祈幽却忍着身体的疼痛起身下了床,早在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个人,她就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了。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君千行,玉祈幽的表情平静的诡异,她沉声问旁边的桀骜:
“千行他怎么了?”
桀骜自知瞒不过,无奈回答:
“魔君给他安上的白银心已经到了极致,千行他,撑不下去了。”
玉祈幽怀中的孩子毫无预警的啼哭出声,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里,连孩子都没有哄。
桀骜朝跟在她身后的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立刻从她怀中抱走了孩子。
桀骜不忍再看玉祈幽的表情,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哟,到底还要给他们多少考验才足够。
阿彩被玉祈幽阴沉的表情吓到,跪下来哭着请罪:
“公主,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莽撞的,求公主责罚!”
过了好久好久,玉祈幽才像回过神来一样转身扶起她,淡淡道:
“迟早的事,不是你的错。”
可偏偏在她生产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孩子一眼也没有看到!
玉祈幽拼命忍住奔涌的气血才能阻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看向桀骜和陆驯,低声问:
“应该怎么办?”
桀骜与陆驯对望一眼,半晌,陆驯才不确定道:
“或许可以找回殿下以前的心脏,就是不知道……”
桀骜叹息接道:
“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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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祈幽自寝殿内取出那幅画,小心翼翼的打开,她闭上眼,凝神静气,恍然间就已经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时隔千年,小院里的父母早已经作古,院子也因为年久失修蛛网遍布,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君千行的心脏,在院子里绕了无数圈之后,一声猫咪的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急忙跑向后院,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黑猫。
是殇天的猫!
玉祈幽激动起来,黑猫见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像多年前一样开始在前面带路。
他们穿过小院,穿过树林,还穿过了一条不深的溪流,终于来到了一块土坡前。
黑猫的爪子点在土坡上的一处,玉祈幽明白它的意思,君千行的心肯定就在土坡下。
她扑倒在地上,顾不得找其他工具,十指飞快的刺进坚硬的地面,很快,地上的土就染上了一阵绯红。
“喵!”
黑猫叫了一声,玉祈幽却连看它一眼都没时间,她的手指扒着大块的泥土,这一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一个时辰之后,被腐蚀的厉害的棺木终于露了出来,玉祈幽速度愈发加快,不一会儿,整个棺材都露了出来。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棺盖,在看到里面的一刹那,终于滴下一滴泪来。
殇天完好无缺的尸体躺在棺材一侧,而他的旁边,已经是一堆白骨的胸前,有一颗红色的心脏在微微跳动。
那是君千行的心!
她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那颗心轻轻捧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它包裹好,放进玲珑玉袋。
玉祈幽正要盖上棺盖,黑猫却一下跳进棺材里,在殇天心口的位置绻成一团,不动了。
玉祈幽伫立在一旁半晌,黑猫见她迟迟不盖棺盖,抬起头冲着她又叫了一声。
过了好久,一阵黑暗才将它慢慢包围。
玉祈幽带回君千行的心脏,剖开他的胸口,取出那颗白银心。将他自己真正的心脏放进去,心脏与心脉相连后,她才用法术恢复了他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的期待,君千行依旧睡得深沉去,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迹象。
一天过去了。
一年过去了。
一百年还是过去了。
君千行没有醒来。
他们的儿子君豆已经会走路了,玉祈幽却极少看他,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床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