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斐然自己品了几天也明白过来了。
文斐然其实心里也忐忑又好奇,文令秋会怎么处理他,毕竟他在电话里那样挑衅而又讥嘲地和他说了那些话。
“听村民说这里的老鼠在一周之前都变得特别凶恶,也不怕人,亢奋得不得了,每天不管日里夜里都上蹿下跳的。”一旁的局长立刻殷勤接话道:“现在我们还在附近的山头搜索那群藏在村里的老K,这个胡村后面连着整片的山头……”
那天文斐然看见文令秋的时候,虽然他还是往常那副板着死脸的德行,但文斐然却从他那双无波古井般的目光中,就好像看见了一株已经干枯、完全死去的植物。
女孩子睡得很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让她疲惫到连睁眼都艰难的旅程,文令秋坐了一会儿才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收进掌心。
小旅馆门口的老头儿都傻了,目送文令秋上楼的时候嘴巴都没合上。
“病?”
文令秋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局长进行案情分析汇报,把外面交给吴秘书之后就径直大步走进了旅馆,自知管辖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正虚得厉害的局长立刻想跟上,然后被文斐然拦了下来。
“可以进来吗?”
这里发生过什么显而易见。
舒岑已经自由了,再回头修理他既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就像是死去的植物不需要再浇灌照顾。
她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而他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半,他可以隐忍前半生,放弃掉所有自己珍爱的东西,自然也可以隐忍剩下的后半生。所以即便他有权利和人脉,即便只要他希望,舒岑绝对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也只是按照她的想法把她放走了。
“嗯。”文令秋抬头看了文斐然一眼,“她是怎么回事?”
“老鼠尸体我看过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田鼠。”文斐然说,“但这种田鼠身上携带了我们未知的病毒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不具有传染性也未知,目前来说封村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把老K他们抓住也要等有了初步的检测结果之后再说。”
他已经后悔了。
“是啊,说是性欲特别强,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小时一直跟发情似的,逮着只母狗都能干。”文斐然这话说得完全已经丧失了医生的素养,简单粗暴得让一旁的局长目瞪口呆,“据他们所说,之前没吃过任何特别的东西,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被这里的老鼠咬了一口。”
文令秋的心几乎是一瞬间就揪起来了。
他以为她会过得很好,自由而快乐,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有社交,有娱乐,她不用再为债务担心,也不用再因为有他的存在而连多和同龄的男孩子说一句话都畏首畏尾。
“老鼠?”文令秋迅速抓住重点,“什么老鼠?”
舒岑侧躺着,身体蜷缩在被子里,脸上尽是苍白的疲色,眉头微皱着,似乎梦里也都是不好的东西。
他缓步走到床边,步子轻了又轻,就像是稍微发出点窸窣响动就会惊扰到床上的人,然后静静地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文斐然从局长那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才慢悠悠地上了楼,看着文令秋因为小姑娘而变得柔软的神情,感觉自己的二哥好像在这一刻才又活过来了。
一个月前的离别是舒岑提的,在文令秋眼里他不过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162.我好怕
可是现在这只鸟就躺在床上,遍体鳞伤,满身疲惫。
他感觉到文令秋和舒岑应该是崩了,但当时车里的气氛压抑到让他确实不敢再多一句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跟着文令秋回了律海。
“您说您说……”
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你封村是封对了,你看看那群正在和武警闹腾的泼妇,”文斐然说着给了不远处村口一个眼神,“都说家里男人得了病要出去治。”
那不是文令秋的大度,而是他的别无选择,他没有心力再去做其他事,哪怕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抬抬手的一件事。
“正好我还有件事儿麻烦您。”
“昨天被那种异常的田鼠咬了,在脚后跟的部位。”交代舒岑身上的来龙去脉也正好是文斐然上楼来的目的,“那些村民在病情上并没有说谎。”
房间小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文令秋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子。
这话虽然没明着说,但这满房间的淫靡气味都得到了很好的解答。文令秋的心口抽动了一下,可现在也不是个和文斐然计较这些的好时间。
可文令秋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他思忖片刻,手微微收紧,一抹彻骨寒意从他后背逐渐蔓延开,最后全都凝结在了他的眼底。
他把这只停在自己心头最珍爱的鸟放回了森林,只希望她能开心而自由的过下去。
文令秋踩着那嘎吱嘎吱的楼梯上了楼,按照文斐然给的房间号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已经提前被文斐然开起了窗通了会儿风,可房间里属于精液的淫靡气味还是让文令秋皱起了眉。